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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首骇然,快速冲到窗口,原是想喊,可满脑子都是「全族老小」四个字,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揉着生疼的脖子,一进屋子就被人打晕,其后扒了衣服藏在帷幔后头,再后来……
便是现在了,他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若是贸贸然的喊出声,不定会出什么事。
还有,这人到底借着他的身份做了什么?
穿好衣服,院首疾步出门,外头乱糟糟的,待打听了清楚,吓得他眼前一黑,当场就晕死了过去,这该死……狗贼!
但那人所言不虚,他不能喊出声,只能把这事咽进肚子里,假装就是自己做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否则皇帝再彻查起来,他这太医院的院首,以及自家的全族老小,都得跟着陪葬。
不管偲贵妃母子之事,是真是假,现下都只能但当做真的,皇帝已经下令,君无戏言啊……
出了宫,外头有马车早已停驻。
宋烈瞧一眼钻进马车的人,“把脸上的皮面撕了,瞧着难受。”
“可见,你是个见色起意的。”青卷叹口气,拂袖间便取下了皮面,捏在掌心里把玩着,“也亏得这皮面,才能给小丫头出口气。嚣张跋扈,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宋烈轻呵,“出气了?”
“你是没瞧见,那丫头的脸都肿了,还吐了一口血,哎呦我这瞧着,差点没气死!”
青卷提起来还是气吼吼的,“那丫头咱们是瞧着长大的,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偏偏入了宫,还被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了一巴掌,若不是那太监力道偏了点,怕是耳膜都得打穿了。”
宋烈徐徐坐直了身子,一改方才的慵懒闲适,“那现在呢?现在如何?”
“没事,放心吧!”青卷示意他不要激动,“我是听得太医说,没有伤着内里,才离开那丫头身边,腾出手来收拾那对贼母子的。”
宋烈如释重负,“岂有此理,这皇帝挑的什么后妃?”
“若不是皇后来得及时,怕是脑袋都要被拧掉了。”当然,若是偲贵妃当时再狠一点,青卷可就不能保证,自己这暴脾气,会不会突然就炸出来。
好在,顾白衣及时赶到。
更幸运的是,太后也到了。
如此,青卷才压住了自己的脾气,两位小主子是自家主子的心尖肉,也是青卷看着长大的,胡闹也就罢了,动手伤他们……那是万万不能的。
谁敢动,谁就得付出代价!
“音儿没事就好!”宋烈裹了裹后槽牙,“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九卿和靳月交代。”
青卷轻嗤,“交代?只要靳月听得这消息,一准骑着马带着女子军闯宫去了,还不得把皇宫搅个底朝天?就我这些小把戏,还是轻的!”
“这倒是!”宋烈点头,“后来呢?”
青卷继续道,“其实就算我不动手,那两个小子也打算给音儿报仇了!只不过呢,我是顺水推舟,帮了他们一把而已!”
说着,他将袖中的杯盏取出。
“这是作甚?”宋烈不解。
青卷翻个白眼,兰花指从杯口轻轻抚过,“这个杯子被人动了手脚,我呢……就顺道替他们补了漏,将事做得齐齐整整,滴水不漏。”
“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聪明?嗯?”宋烈尾音拖长。
青卷将杯盏搁在桌案上,“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这些年瞧着你与我家公子,一个个狡猾得跟狐狸似的,我若是这样都学不到一招半式,岂非太过愚蠢?”
“蠢一点也好,容易上钩!”宋烈漫不经心的开口。
青卷微微一震,瞬时面红耳赤,“你个不要脸的!”
“走吧!”宋烈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除了偲贵妃,这宫里能安生好一阵子,先歇一歇!”
青卷乖顺的点点头,冲着他微微一笑,“听你的。”
马车,徐徐而去。
宫内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宫人们私底下都在议论,但是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说什么,皇帝脑门上种了一池荷花,花花绿绿的,颜色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慌乱的莫过于后宫的妃嫔,尤其是有子嗣的!
皇帝无缘无故的滴血验亲,会不会一时怒气,将整个后宫的子嗣都拉来验一遍?
傅子宁立在东宫门前,听得经过的那些宫人们略有些闲言碎语,眉心微微拧起,事情的发生与他们之前所计划的,还是有些出入的。
“哥哥?”傅子音低低的喊着。
傅子宁回过神来,“走吧,外头风凉。”
“嗯!”其实就算兄长不说,她也知道发生了何事,偲贵妃刚打了她,现如今便被打入冷宫,傻子都知道,这是可能跟她脱不了干系。
可那又如何?
所有人都瞧见了,他们兄妹二人就在东宫里待着,哪儿都没去,何况他们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心想做什么,也是不可能的。
回到寝殿,明江依旧在外头守着。
“你似乎不太高兴。”宋睿开口。
傅子宁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对。”
“其实没什么不对的。”宋睿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们能出现在这儿,真的是自己来的吗?”
这么一提,傅子宁瞬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