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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咬牙,莺儿撒了个弥天大谎:姑爷,小姐好像生病了,您快去看看吧!
话音刚落,紧闭的房门打开,沐乘风骤然出现,站在那里神色淡漠,只是眉心微微蹙起,不急不缓问道:她不舒服?
莺儿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又或者吹风受了凉反正小姐说身子软软的没力气,有些不对劲。以前在侯府她只要有个头疼脑热,侯爷和夫人、还有世子,甚至老太太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紧张得要命。莺儿说到这里由衷一叹,哀戚戚道:嫁到这么远,生病了也没家里人关心,小姐心里肯定很想家,也很难过
我去看她。沐乘风终于同意,莺儿差点情不自禁跳起来,可是抬眼一瞧,他竟然回头去锁书房的门。莺儿急忙大跨步过去抢着说:我来我来!姑爷您放着让我锁,您快去看小姐吧,她刚才差点都晕倒了,恐怕病得不轻!
小丫鬟火上添油一把,让左芝来势汹汹的风寒病烧得更旺。沐乘风闻言顿时把门锁扔进莺儿手中,脚踏白云般一眨眼就飘走了。
莺儿计谋得逞,在他身后高兴地直蹦跶。乐过以后她急忙猫腰溜进书房,欲把袖中书信夹进沐乘风平日所看公文之中。
只是这里几大摞文书,究竟该放进哪一堆?
平日除了打扫之人,沐乘风不允外人随便进入此处,就连左芝也鲜有踏足。莺儿就更甭说了,这是头一遭进到这里。看着四周书架上密密麻麻如天书一般的卷宗,还有桌案上正在批阅的几百本文书,莺儿一阵头晕眼花。
放哪里呢?
正当她踟蹰不定,外面响起千江的声音:大人,是您在里面吗?莺儿吓得打了个哆嗦,顺手把书信放进离手边一叠公文里,理理裙子装作若无其事走出去。
千江哥,是我。莺儿做贼心虚,故意对千江笑得温柔,姑爷去陪小姐了,让我锁门呢。千江见她也笑,殷勤接过她手中铜锁:我来锁吧,莺儿姑娘你回去休息。莺儿见他没有起疑,终于松了口气,说话都透着别样的感情:谢谢你千江哥。那我回了,你也早点休息,身子要紧。
千江痴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直愣愣的,手里的灯笼差点烧起来也不知道,莺儿姑娘好温柔呀
灯火恍惚寸寸光。
左芝换上小衣缩在被窝里,发髻拆开扎成一束,柔顺地披在胸前。死木头睡不睡觉啊?怎么还不来?她自己在那儿嘀嘀咕咕,忐忑等待之余又牵起被子看了眼自个儿身子,脸颊愈发红了,小土丘还是小土丘
她不甘心地捏了捏胸脯,叹道:嫂子的胸怎么长得,一个顶我两个大,瞧我哥那色迷迷的样子,哼,说不定还要和叮叮铛铛抢奶吃!她越想越自卑,干脆坐起来掀开帐子,吹灭了仅存的灯盏,罢了,死木头不来就算了,省得被他瞧见了还笑我。
房间刚刚陷入黑暗,门开了,沐乘风走了进来。左芝慌慌张张拉过被褥,赶紧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坐在床头紧张地瞪着他。
月华无边,从青纱小窗中钻进来,倒也有点稀落光芒。沐乘风一言不发,径直朝左芝走去,站到床头,驻足、伸手。
左芝背脊都绷直了,假装的柔媚音色荡然无存,不自觉就吼了出来:你想干嘛!
微凉的手掌搭上她的额头,沐乘风默了须臾,方才出声:有些烫。言毕他又伸手去拉左芝手腕,吓得她使劲儿往被窝里钻,别摸我,把你手拿开!穿这样的衣裳引诱相公,左芝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沐乘风这上来就动手的架势把她吓得委实不轻。
她是想要热情如火的木头,但不是要玩火自焚啊!
听了这句话,本来就没多热情的沐乘风更加冷漠了,居然用上了教训的口气:不像话,讳疾忌医。
他要医她?左芝一怔,委屈顿时浮上心头,她低眸瞟了眼不太明显的胸部,撇着嘴角眼泪汪汪。
人家只是不算波涛汹涌而已胸小又不是病!
模糊夜色中看得不那么清楚,左芝仿佛瞥见沐乘风不屑的神情,她气呼呼地蹬了他一脚,一转身扑到枕头上把脸埋起来,赌气道:你就嫌弃我好了!我反正不要医,我就喜欢这样!
沐乘风差点被她踹下去,稳住身子,他盯着她光溜溜的背脊看了片刻,然后牵起被褥给她盖上,锲而不舍继续要把脉:其他事都依你,但此事要依我。
不依不依!左芝被戳到痛处,又羞又恼地骂他:死木头你个始乱终弃的混蛋,既然一开始就嫌弃我,干嘛还要娶嫁给我?呜呜呜
沐乘风显得有些疑惑,徐徐解释道:我从未嫌弃过你,也无始乱终弃之意,从一而终,我很明白。
从一而终?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
左芝腾一下又坐起来,指着沐乘风鼻子骂道:口是心非!你还敢睁眼说瞎话,你要是不嫌弃,干嘛总笑我胸小!她嘴唇都快翘到鼻尖上去了,嘟着嘴嗔怨,这个又不能怪我,我也想大一些,问题是它不长我能怎么办?总不能塞馒头进去充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