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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沐夫人被夫君当着众多人数落,面子上难堪不说,心里头也不是滋味,她气呼呼甩手,狠狠剜了沐老爷一眼,小孩儿般使性子一跺脚就跑出去了。
左芝怯怯看着这一幕,问:公公,要不您去追婆婆吧,我来给相公上药。
沐老爷对着她倒是惯来和颜悦色,笑道:由着她去,气过了就没事了,媳妇儿你坐。
沐府鸡飞狗跳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好在沐乘风没有被伤到骨头,敷了药包起来即可。沐老爷同小两口说了会儿话,询问他们去通州的情况,不知不觉日落西山,鹭儿过来传话说晚膳已经备好。
沐老爷起身:走,先去吃饭。夫人呢?还没过来?
鹭儿道:夫人说她不吃,要睡觉了。
沐老爷捋着胡子摇头,甚是无奈:跟个孩子似的罢了,我去认个错请她出来。乘风你们先过去,我熬了汤,让吱吱多喝点。
公公让我去吧。左芝一听要喝汤,赶紧主动请缨,婆婆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得有人让她骂一骂才能消火,她喜欢骂我,我去最合适。
沐乘风揉揉她的头:快去快回。
古朴雕花门扇就在眼前,左芝暗中念叨了一百遍不能和长辈吵架,这才轻轻敲门:婆婆,该用晚膳了。
房内静悄悄的,没人理她。
左芝不懈,继续敲门:婆婆,您出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公公做了您最喜欢吃的菜。
什么东西被砸到门上发出闷响,沐夫人赌气道:不吃!他刚才骂我,谁稀罕他做的东西!狗才吃!
左芝眼皮猛跳,暴脾气的婆婆这是在拐弯儿骂他们是狗?
她扶额,微微一叹,不依不挠敲门:那我叫相公煮碗面给你好不好?相公做的臊子面好好吃,面条筋道臊子干香,他还会放咸蛋黄在里面,配上腌萝卜片儿,爽口又鲜美
冷不丁一下,沐夫人竟然把门打开了,叉腰瞪左芝,又是劈头盖脸一顿挖苦:我儿可真是贤惠,煮碗面也这般用心!不在亲娘膝下伺候孝顺着,就会给劳什子郡主做饭洗衣,哼!
左芝跟她装糊涂,自动忽略掉讥讽的话,送上笑脸:相公说要把手艺练好,等到婆婆生辰亲自煮长寿面给您吃,祝您长命百岁。
活那么久干嘛?还嫌受你俩小兔崽子的气不够?沐夫人斜了斜眼睛,嘴巴还是骂着左芝,脸色好了不少。她努努嘴,等气消得差不多了,伸手把左芝拉进房里:我问你几句话。
婆媳俩关在房里,沐夫人又去摸摸左芝小腹,眉头依然紧皱,语气里尽是掩不住的失落:又没动静?
左芝忙不迭辩白:也许这次有了!我有和相公行房的,三次哦!整整三次!
她竖起三根手指,迫切地向抱孙心切的婆婆邀功。要知道为了这三次,她的腰骨都差点被那男人折腾断了。
沐夫人翻个白眼,嗤之以鼻:嘁,你俩出去有一月多了吧?这么长日子就三次,算起来不过十来日才能有一回。我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
左芝一听,更不敢说三次其实是在同一晚,抿唇默默低头,一脸愧疚模样。沐夫人一见她委屈的小媳妇儿样子就头疼,叹了口气:过来坐。左芝过去坐下,沐夫人又道:我问你,平日你跟我儿那个,是谁主动?
左芝没料到沐夫人居然连这么害臊的问题都能出口,一时赧然,吞吞吐吐道:当然是相公
我就知道!沐夫人一副早在意料中的表情,语重心长教诲道:女人就算再漂亮,如果上了床只是一截木头,男人便没兴趣了。媳妇儿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也要学些手段,让我儿回家便腻着你。说句糙话,就是要他对着你就拴不住裤腰带!咱远的不说了,就说驸马,你哥什么德性你清楚吧?在家还不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一个,平阳公主那么软善的性子,却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这闺房里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二般。
左芝更委屈了:也不是我不主动,相公他不吃这一套嘛。
回想数次过招,她主动的没一回好下场,反倒是沐乘风一旦发起攻击,她就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沐夫人耐心教她:听过以柔克刚没?你把你在外头的蛮横脾气收敛了,柔柔地说话,柔柔地走路,柔柔地笑总之什么都柔情似水,我就不信我儿那块臭石头还不软。说罢她主动牵起左芝的手,亲昵地拍了拍,以前我说纳妾什么的都是气话,你瞧我家哪儿有乱七八糟女人争宠的,都是夫妻相敬如宾,白头到老。但是我和老头子就乘风这么一个儿子,你也不忍心看两个老人家含恨而终吧?你努力努力,早点让我抱上孙子,啊?
素来凶悍的婆婆难得如此低声下气地说话,左芝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眼泪汪汪猛点头:婆婆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沐夫人微笑着摸摸她的头,温柔道:走吧,咱们吃饭去。
婆媳俩手挽手出了房门,左芝对转了性的沐夫人毕恭毕敬,满怀感激之情,同时又对以前自己的任性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