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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让筥儿把打听到的事情一件件又说了一遍。
除了金璃画符这事,筥儿还打听出来送信的是个常在乔家后院逛的闲帮。
而在这个闲帮送信之前,铁衣堂刚好有了小丫头就从后头出了门,说是去买针线,回来手上却是空的,跟门上说是没遇到货郎。
乔檄在一边连喝了两碗浓浓的酸梨汤才觉得脑子清爽了些,晃晃头,道:“你这圈儿绕得我头晕。你是说这信是从铁衣堂送出去的?那铁衣堂又从哪里得的信儿?飞进去的不成?”
“就是呀,太太虽然见了不少人,可都在我眼皮子底下。虽然如今家中客来客往,可我也十分小心,都在二门外见客……”叶菡说到这里,顿了顿,一脸自我怀疑。
今天还真有进了二门的客人,就是林采之还有她的贴身丫头。
一时屋中各人都沉默下来。
只有筐儿和筥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懵懵,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过了片刻,还是盈儿再度打破了沉默:“二哥哥,你可知道,林家在青云峰有没有别院?离咱们家的院子远不远?离王府的院子距离又如何?”
见乔檄脸上的酒色渐渐散去,她想了想,索性一并说了:“二哥哥,你能不能帮我再查查,那年我在青云峰出事前后,林家的人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失踪或者出了意外的奴仆?这事不急,重要的是要仔细,千万别让林家发觉咱在查他们。”
乔檄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长叹一口气,点点头。
叶菡也是一脸惆怅。
明明还没进宫,就已经开始宫斗,想让人不担心都难。
盈儿却并没害怕,反而憨憨一笑,拍拍乔檄,又抱抱叶菡:“既然做了太子妃,这样的事早早晚晚都会找上门。说来多亏了蓁姐儿,叫咱们发现得早。回去好好安慰一下她,别让她吓着。”
又转头看向筐儿跟筥儿:“今儿这事,只得咱们五个知道,都要保密哦。”
筥儿小圆眼睁得滴溜溜圆,一脸视死如归:“保证打死都不说。”
筐儿:噗……。
室内本来沉重无比的气氛,因为这两个耿直的丫头,倒是瞬间减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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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想到柯碧丝可能与林采之有勾连,乔檄跟叶菡自然更不想让她回乔家。
沙夫人去看过叶菡那间屋子,十分嫌弃,又怕叶菡阳奉阴违磨洋工,故意拖着不接柯碧丝回来,便自已找人来收拾。
她久不管家,又是在年下,即便出了重金,找来的工匠也不是很合适,便告诉她怎么样也要过了元宵才能收拾出来。
她按着柯碧丝的交待,偷偷摸摸让金璃往一家戏院子送了信,说是过了元宵就接她回家。她怕柯碧丝闹脾气又跑得不见踪影,没敢跟柯碧丝说实话。
柯碧丝接了信,就说想她想得整夜整夜睡不着,想回家来过元宵节。
沙夫人自然相信,又忍不住拿她跟盈儿比,越比越伤心。怎么自己亲生对她倒不如个外甥女亲呢?原来有一家子男人宠着,就不把她这个娘的放在眼里,如今当上了太子妃,对她更是没有半点感情,还说出要断绝母女情分的话来。
当下便写信过去,说让她元宵当晚趁人多灯多,偷偷溜进乔家。
就算乔檄两口子拦着,她也先借口柯碧丝只是来家吃顿元宵饭,等吃过饭便留宿,她不信乔檄叶菡两口子还能叫人把柯碧丝从铁衣堂给架出去。
主意打定,她对修葺院子的事便不怎么着急,开始暗暗收拾铁衣堂的厢房,盼着元宵节。
盈儿这头自从让乔檄去查外头的事,便也不急,开开心心准备过元宵。
如今天承平已久,百姓安居乐业,元宵节一过,这个阖家团圆热热闹闹大人小孩都吃得肚儿圆的年就算是过完,大家伙儿又该打起精神来该干嘛干嘛。
所以这一天,男女不禁,上京通宵可赏花灯,猜灯谜,放烟花。
过元宵比过大年还让她开心。
尤其是今年过完,下一年若是嫁入了东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呢。
想着叶菡里里外外太忙,她便把这乔家花灯的事给接了过来。
蓁姐儿肃哥儿两个听了,自然日日往白草院跑,一大两小,再加上一堆丫头婆子七嘴八舌,挖空心思,最后倒真设计出来一盏极具巧思的花灯。
做灯的匠人倒是现成就有,两人都是乔檄带出来的,手巧心思灵。
她又早早打发人出去买了好些猜谜的书,当然她也不会笨到原封不动照抄书上的灯迷。
比如书上说“前有毒夹,后有尾巴,全身二十一节,中药辅要它”猜蜈蚣,她就说“前有两只夹,后面没尾巴,空有八条腿,道儿走不直。”打螃蟹,浅显些,给小孩儿们猜着玩儿。
也出了些稍有难度的,比如画了一只恶狗,一只凶猫,打个成语,谜底便是如狼似虎。
如此种种,忙了好些天,总算在元宵节当天上午把灯跟灯谜都准备齐全。全都挂了出去,时辰不到,就都用蓝布给挡住,叫家丁看守着。
忙完一这趟,她也是真累,便歪在罗汉床上,喝着热热的玫瑰蜜,琢磨着晚上出去该走哪条路线才能看到最多最好的灯。
不过宫前的鳌山灯海她并不想去,一来人太多,二来以后她就算想看,也可以在宫城上随便看,毫无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