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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空来嫂子家做客,嫂子给你做好吃的。”这些嫂子一个个七嘴八舌地安慰覃秀芳。
周家成夹着本子和笔走进礼堂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惊得一抬胳膊,本子掉到了地上。
为了省电,礼堂里只亮了一个五十瓦的灯泡,就在讲台斜上方,因而覃秀芳她们这些坐在最前面的女人也是最显眼的。更何况,一屋子一百多个人,总共也就十来个女人,而她还是其中最年轻的,自然引人注目。
“周排长,看啥呢?这么入神,本子都不要了?”旁边一个小伙子捡起本子递给了周家成。
周家成赶紧收起脸上的惊骇,心神不宁地道了一声谢谢,赶紧接过本子,也没再往前走,就就近找了张椅子坐下,眼神不受控制地朝前方望去。
真的是覃秀芳!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到两个月而已,她跟他在村里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整个人的精神和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要不是那张脸没变,他完全没法将她跟覃秀芳联系在一块儿。
看着覃秀芳游刃有余地跟几个嫂子打成一团,有说有笑,周家成的心情更不好了。
他自诩聪明,看不起覃秀芳这样一个没文化没见识的村姑,谁料今天竟跟他最看不起的村姑坐在了一起!
更可怕的是,万一其他人知道了他跟覃秀芳的关系,怎么办?别人会怎么说他?可不是人人都赞同他这种为了追求爱情抛弃老家妻子的行为。
周家成有种如刺在喉的感觉,以至于等老师进来上课的时候,他都无心听讲,一节课下来,讲台上的老师到底讲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记住。
看着空白的本子,周家成的心情坏极了,翻手将本子合上,神色阴沉地盯着前面的覃秀芳。
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以便让老师喝口水歇歇嗓子,学员们去上厕所解决生理需求。
不过覃秀芳并没有离开座位,她依旧坐在第一排,埋头似乎在写字。周家成抬头看了一眼黑板上那两排大字,冷笑,她会吗?认都不认识就想写字,没学会爬就想学走,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他心里憋着气,恨不得现在就上前将覃秀芳赶出去。但他到底不是周小兰那种没脑子的,还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只好阴沉地盯着覃秀芳的背影。
一节课下来,覃秀芳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看她,上课的时候,她也回头看了两眼,但后面光线不好,人又多,密密麻麻的脑袋,因而也没看出什么,只得作罢。
下课了,几个嫂子相携去上洗手间,覃秀芳没去,出门之前她就上过厕所了。
没人在耳朵边叽叽喳喳,覃秀芳便利用下课的时间,记黑板上的字,今天第一课,教的都是些很简单,平时运用比较多的字。不过因为现在还是繁体字,写起来远远没有后世那么简单,笔画要复杂得多,未免出错,覃秀芳一笔一划地对着黑板将字抄在了本子上,打算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练习。
她现在还年轻,记忆力、手指的协调能力都处于巅峰时期,完全可以弥补上辈子的遗憾,争取练出一手好字。
等她将黑板上的字都抄了一遍,那道如芒在背的目光还没有消失,覃秀芳觉得有点渗得慌,她一定要找出这个人!
深吸了口气,她出其不意地猛然回过头,因为不少人出去透气上厕所的原因,礼堂里空了一大半,中间留出了大片的空白,覃秀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周家成。
四目相对,周家成错愕极了,心里又止不住的担忧,唯恐覃秀芳说出什么来,让大家都知道他乡下的前妻找上门来了,在这一百多号人面前闹出笑话。
不过他想多了,见是他之后,覃秀芳眼底只出现了短暂的惊愕,但很快就若无其事地转过了头,继续埋头写字,仿佛没看到他一样。
这让周家成放心的同时,心里又不可避免的有些不是滋味。凭什么,覃秀芳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敢这样忽视他!
其实覃秀芳的心情远远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她没想到最先碰到的是周家成,原还以为最先找上门的会是周大全两口子呢!不过今天既然在这里阴差阳错地碰上了,那离他们找上门来应该也不远了。
瞧周家成那愕然的样子,显然是不知道她在这里,只能说周家人找人的效率太不行了,让她白等了那么几天。
正在她沉思的时候,几个嫂子回来了,她们笑看着覃秀芳说:“哎呀,秀芳,你也太认真了,都不休息一下。”
覃秀芳笑了笑:“我又不像嫂子们还带了毛线球过来,左右无事,就跟着老师学学吧。”
“那你也够好学的,换了我家那闺女,肯定坐不住。”米嫂子笑着说。
覃秀芳没把她这话当真:“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喜欢的不一样嘛,比如嫂子们这手利索的打毛线的手艺我就不会。我啊,就只会做点小菜,嫂子们要是不嫌弃,明天到我那里来,我前一阵子做了不少咸菜,你们带些回去尝尝。”
“这哪好意思啊!”中年妇女打探消息的能力极强,就这么出去一会儿的功夫,米嫂子已经大致知道覃秀芳在城里做什么了,“吴峰他们都说你做的东西好吃,这是你卖钱的,我们怎么好意思!”
覃秀芳亲热地挽着米嫂子的胳膊说:“哎呀,嫂子这样跟我也太见外了。我这个做咸菜的手艺是我爹教我的,嫂子们要不嫌弃,明天我买些咸菜,示范给嫂子们看,回头你们回家可以自己做。我听吴峰他们说,食堂里的大锅饭味道比较淡,男人训练任务重,出汗多,要补充盐分,所以口味比较重,这个咸菜,他们大多都比较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