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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妓子
承下?
这竹笙是疯魔了不成!
“我说”
竹笙眸光悠悠划来,话却一下断了,五个小奴不禁直起耳,脚下跟着紧跨了两步。
不知不觉间,竹笙与碎星两人竟像是被塞进了包围圈,成了待宰的羔羊似的,小小的圈子里,气氛诡异的莫名。
“好好的,都杵那做什么,活都干完了嘛,舒云斋何时散漫成了这样!”
熟悉的腔调,熟悉的声音,在场的除竹笙外,纷纷都白了脸,顿时作鸟兽散,摆盆景的摆盆景,弄笤帚的弄笤帚,场面一下混乱起来。
“歆小姐,奴,奴…”
唯有碎星死垂着脑袋,小步跑到歆赫身前,嗫喏着,认命似的闭上了眼。
“奴知错,您罚吧!”
“呵,我还不知道你”,歆赫竖起食指,恨铁不成钢的连戳了几下,眼前几乎埋进胸口的黝黑脑袋,“都说了几次,杠不过,就撒药,打不过,就下毒,你什么时候才能长长我百药圃的脸?”
“那个,这位”,竹笙看着靛青衣饰小奴露在空气里似是滴血般的耳朵,想到方才其刚帮过自己,不由踏上前,想阻止那双正蹂*躏着黝黑脑袋的手。
“嗯?”,歆赫侧过首,不在意的斜了一眼靠近的身影,正想呵斥,待扫过那张令她废寝忘食,价值万万金的脸时,才绷起的神情,顿时一瞬间笑开了花,“呀,竹小郎醒了,那可真是太好了。”
“那个”我前日就醒了…
竹笙还未说完话,手就被面前的女人紧紧抓住,捧在了掌中,方才还生了些畏惧的心,顿时恼火了起来。
“难道妓子就可以随意相待么!”
“……”
竹笙突来的怒意,令歆赫弯着身子,肉眼可见的懵住了。
碎星闻声,赶忙抬起脑袋,摇手解释:“不是不是,竹小郎你误会了,歆小姐没有,没有要唐突你的意思,她这是把脉,把脉。”
说着,碎星瞪眼扯了下歆赫的袖摆,努嘴示意其撒手。
“啊,对不住,对不住”,惯来我行我素的歆赫,此刻却突然一下福至心灵,猛的撤开手连退了两步,“因我一贯只替女公子们把脉,是习惯了才会这样,竹小郎可千万莫怪,莫怪。”
话虽说如此,可竹笙却不知为何仍是觉得恼恨莫名,他抿着唇,手拢在胸前,不发一语的擦过两人身旁,迈出了庭院。
“他这是在意,还是不在意啊”,歆赫挠了挠脑门,皱眉冲身侧的碎星,一脸郁闷的嘟囔了句。
不是眼花,也非错觉,竹笙是真的在一瞬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碎星看了眼歆赫眸子里闪过的疑惑,望着已经跨门而出的身影,想到方才那句意有所指般的话语,神色难言的摇了下头。
“殿下,竹小郎候在院外,说要见您。”
“阿笙?”,司清颜看着传话仆妇,疑惑的挑了下眉,放下玉箸,站起了身,“何时来的?”
幸亏没有像旁人那般,拒了那妓子的求见,否则这差事岂不要没了。
传话仆妇见司清颜紧张模样,登时松口气,颇为自己的别出心裁而得意:“就方才,现下正在前厅坐着吃茶呢。”
“你叫什么名字,在舒云斋当差多久了”,司清颜瞅着传话仆妇办事心细,且并不因竹笙的身份而轻慢于他,手脚也利落,便生了些提拔的心思,“都会些什么?”
“奴是禾衬,半月前舒云斋择选仆役,因着刚巧被歆小姐撞见会编些药篓的小手艺,蒙她亲点才入的院。”
觉察司清颜像有要将自个儿留用身边的意思,禾衬高兴的微抬眼,不想却瞅见司清颜一副似有些犹豫的模样,赶忙紧添了句
“奴还会些口技和捏泥人的本事,虽算不得多出彩,但以假乱真还是能够的。”
口技?
这倒是个好本事
司清颜摩挲了下指腹,顿时没了方才的迟疑:“以后就随着成管事好好学,待得了她的认可,本殿再将舒云斋的事务分派些给你练手。”
“奴定然跟着成管事好好学,定然跟着成管事好好学,多谢殿下,多谢殿下”,禾衬大喜过望,连行了几个大礼,方才退下。
“殿下,这禾衬不过是会些博一笑的杂耍玩意儿,将她拨来跟前,能有何用?”
竟将妓子引进前厅,还奉上茶水!
一副投机取巧,谄媚逢迎的钻营相,歆赫的眼是瞎了不成?竟让这样的混账进了院。
夜虹捏紧剑柄,见人退出门外,终于耐不住的开了口。
“博一笑?”,司清颜斜了夜虹一眼,蓦地摇下头,低笑了声,“这杂耍本事若是用的好了,指不定还能派上大用场也说不准。”
这!
看着司清颜一脸自有打算,你不用明白的态度,令夜虹下意识抿紧唇,觉得有些气闷。
“行了,本殿知道你不喜阿笙,又没逼你非得跟着去,你板着脸做什么”,司清颜见夜虹又小孩子似的闹起别扭,登时挥了下手,管自个儿出了院。
“殿下!”
凝着司清颜急切的跨过门槛,匆匆奔向前厅的背影,夜虹攥着剑柄,想到叶三筠的主意,顿时下定了决心。
“阿笙,身子可有觉得好些?”
司清颜刚迈进前厅,便盯着竹笙上上下下的细瞧了一遍,见其虽然面色苍白,但神态却是安逸和静,隐隐间好似阔达开怀了不少,顿时放下了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