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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靠近,声线醇厚勾人,你跟了我,我只会对你好,不会让你受苦。
听着耳边低沉的男性嗓音,姜萱脸色发红,猛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转移话题。
我们我们去哪里吃饭?
郑西洲也没再继续,牢牢地牵住她的手,你想吃什么?
姜萱:只要别让我下厨做饭,吃什么都行。
郑西洲气笑了,行,带你去国营饭店吃好的。
两人来到国营饭店,里面已经坐了不少顾客,大都穿着工人制服,桌子上摆放着咸菜干玉米饼,也有喝酒大声说笑的。
姜萱又一次抬头看向黑板报上的价格表。
目光直溜溜地往下,烧饼、大肉包子、素汤面价格依次上升,一碗肉汤面两角四分钱,一盘小份的红烧肉一块钱。
姜萱从来没有比这一刻更想吃红烧肉的时候。
同志,我要一盘红烧肉,两碗米饭!姜萱抢先道。
郑西洲:
服务员头也不抬,语气很差:今天不供应红烧肉!
啊?没有红烧肉啊?姜萱满脸失望。
郑西洲笑了笑,拿出粮票,买了两碗肉汤面,三个玉米饼和一个大肉包子,花了将近一块钱,然后端着盘子坐到角落。
姜萱紧跟其后,怎么只要了一个肉包子?
给你买的!你不是想吃肉吗?
那什么,姜萱不太好意思,小声说,早上我刚买了两个肉包子吃
郑西洲当即把碟子里仅有的一个大肉包子吃了。
姜萱:
姜萱悲愤地吃了一口肉汤面,怀疑道:你真的喜欢我吗?别人家的男人都是主动把肉包子留给媳妇儿吃的!
郑西洲数落道:别人家的媳妇儿还会下厨给男人做饭呢,你会做什么?只会背着我偷偷买肉包子吃!
买肉包子怎么了?我求着你当我对象了吗?姜萱哼哼。
我求的!闭嘴!吃饭!
吃完饭,郑西洲把碟子碗筷送回窗口,拉着姜萱出了国营饭店。
太晒了。
待会还要去南街逛旧货市场呢。
姜萱抬手挡住刺眼的太阳光,郑西洲同志,你知道哪里有卖草帽的吗?
你怎么那么多事儿?晒晒太阳怎么了?娇气。
你懂什么呀?姜萱撩起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眸子顾盼生辉,你看看,我皮肤多白啊,晒多了太阳就变黑变丑了,你喜欢漂亮的还是丑的?
郑西洲木着脸:漂亮的。
姜萱眉眼带笑,故意拽了拽他的袖口,软声撒娇道:这位同志,请问草帽在哪里买呀?
郑西洲没吭声,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领着她去买草帽了。
花了五分钱,买来两顶遮阳的草帽,姜萱乐得轻松自在。
到目前为止,虽然郑西洲身上有一堆封建腐朽的臭毛病,但是有一样很好,起码能依着她,勉强算是听话。
至于那些封建腐朽令人窒息的渣渣思想,迟早要扳正了!
两人往南街走,路过派出所的时候,正巧碰见了外出的徐长安。
徐长安依旧是一身白色的公安制服,面色不渝,似乎心情很差,一张脸棱角分明,年轻英俊。
抬头迎面相见,躲都来不及。
姜萱僵硬地笑了笑,徐公安,你不午休的吗?这时候还在忙啊?
嗯。徐长安看着她,姜萱原本站在郑西洲身侧,后来便瑟缩着躲到男人身后,隐隐有种依赖的趋势,看样子两人相处的还不错。
目光下移,他又看见了两人紧紧相牵的手,不到片刻,立马移开视线。
徐长安问:你们两个相处挺好的?姜萱,你不是失忆了吗?你还记得他?
不等姜萱回答,郑西洲走上前,笑着道:
我记得她就行了,你说对吧?徐公安,你在派出所日理万机,忙里忙外的,别老是疑神疑鬼,没意思。
徐长安没说话,对着姜萱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走进了派出所大门。
遇到徐长安只是一个小插曲。
只是姜萱有些纳闷:你以前认识徐公安吗?
也不算认识。郑西洲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他们归属的部门不一样,级别更是不一样。
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派出所的刘局长的?居然还能找他帮忙给我办户口呢?
郑西洲笑着道:他和我爸妈有交情,我七八岁的时候,刘局经常来我家里蹭饭。
哦。那就是现成的金大腿了。
怪不得能帮她要一个城镇户口的名额呢。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来到了南街的旧货市场。
旧货商店是一间简陋的水泥房,空间很大,走进去,入眼便是各种各样的旧衣服旧被褥,衣架上还挂着一排排军绿色的衣裤。
水泥柜台前也堆着厚厚的旧被褥。
虽然是旧被褥,却也算是新的,几乎都是往年堆积的旧货,颜色发旧,针线也脱落了一部分,又沾了很多尘土,很难卖出去,所以拉到了这里当旧货出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