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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淼突然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洛徽的神色确实不简单。
她脸一红,岔开话题:“怎样都好,咱们说点认真的事。”开始聚精会神地给华奕轩分析形势:“洛徽肯定是给圣上与林诗诗,还有段丰言看病之人,他的药如果不是来自药王谷,恐怕就是春回久。”
华奕轩点点头,“药王谷里到底是不是洛清衣暂时还不清楚,但很肯定他的药还可以从里面出来。”
“对,帝姬的药也很难讲,而且洛徽和药王谷的关系非浅。”思淼仔细描述一遍在洛徽家看到的那副图,沉思片刻道:“你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是欧阳云翩郡主与洛清衣的女儿,洛徽又和药王谷有关,那他真的有可能是我的兄长,对不对。”
“娘子这样说倒是有可能。不过——”对方笑笑:“我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思淼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自顾自地:“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不阻止林诗诗,以至于圣上也染病,如果帝姬的百草粥也是他的杰作,为什么非要选择副作用如此大的药,又或者这些药他都说了不算,只是洛清衣的主意。总之那百草粥里的药——”叹口气摇着头:“和毒也差不多啦!”
听到此话,尤其是这个毒字,让华奕轩心里一忖,他想到帝姬,传说中玉茗宫内的妖艳茶花,还有那日女子闪躲眼神。
“对啦,”思淼又问道:“上次我建议让太后不要再服用百草粥,你说了没。”
华奕轩笑嘻嘻:“我是那么粗心的人吗?这种事人命关天,怎么会忘。”
其实他根本就没提。
两人正在说话间,芷媛奉上清茶,笑说早上看见太师府的人来,可能是要请公子与小娘子去看晏大公子。
待她退下,华奕轩抿口茶,“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明日咱们就去太师府,娘子不必挂心百草粥之事,都交给我来办。”
“帝姬自己也不能再喝啦。”思淼担心地叮嘱:“虽然说是年轻,可万一落下病根也没法治。”
“嗯。她应该是不知情才会喝。”
华奕轩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早有另一番思量,只是不想让林思淼忧虑。
帝姬一定清楚粥里的药为何物,甚至有可能是女子专门所求,至于来源是洛徽还是药王谷里的洛清衣都不重要,他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帝姬动机上,为了——赵朝语。
而这一切都和太师府脱不开关系,明日登门定要有所收获。
“娘子,”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你孕吐厉不厉害呀?”
“啊?!”林思淼像看着傻子一样瞧着对方,“我看你没喝酒,已经醉了。”
华奕轩笑道:“明日要去太师府,娘子还是要像个孕妇比较好,恰巧和太师夫人探讨下双生子的问题。还有那枚指环——”讳莫如深地笑笑:“别忘了要戴上招摇过市。”
刚才和洛徽说几句话就吃醋到飞起,现在又让自己戴着晏瑜然的指环上太师府。
“哼!”她撅起嘴:“真是为了自己想弄明白的事,所爱之人也能不要。”
“你说啥?”
她脸一红,“我说你现在不介意我和别的男子亲密啦,还让我戴人家的贴身物——”
“不是这句,后半句。”
她闭上嘴不吭声。
他笑起来,柔情缱绻:“娘子刚才说的对,你是我所爱之人,世上唯一的妻。我怎么能舍你出去呢?”
告白来得突如其来,并不是以前的嬉笑模样。
她垂眸又用眼角瞧对方,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是认真的?
他当然看得懂,都怪自己平时没个正型,所以又认认真真地说了遍:“娘子是我此生唯一的妻,我华奕轩哪怕舍去一切,也绝不负你。”
天!她有点呆住。
夕阳红遍天涯,泼墨锦彩染上纱窗屋内,他的瞳色仿佛若有光,揉碎了金子潋滟无双。
林思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表明心意,做出承诺。她在现代毫无恋爱经验,基本属于小白程度。
“哦。”她就这么木讷地应了声。
华奕轩露出果然你是嫌弃我的表情,此时此刻居然没有任何表示。
“我——”她是喜欢的,却说不出口,以前借着害怕往人家怀里都钻过,现在居然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女子发髻,秀发上的赤金绢花海棠簪子在夕阳下流光溢彩,染上男子修长白净的指尖,金色仿若浸润在鲜红血中,华奕轩心尖一疼。
“你若不钟意于我也无妨。”声音柔媚,微微叹息,“只要记得我心里永远都放着娘子,如果——”
“如果——”
他的眼眸低垂,佯装开玩笑道:“如果娘子真得不愿意,将来也可以——离开啊。”
后两个字说得极轻,还是一贯漫不经心的语气,唯有林思淼能捕捉那眼中稍纵即逝的心疼。
好端端得为何说这种话,不只从何时开始自己就见不得对方心疼。
她俯下身子,又笑嘻嘻地抬起头,像只仰望自己主人的小宠物,鼻尖微翘就要蹭到他的唇边,“我才不走呢,好吃好喝,又有人伺候。”
他摸摸她的头,轻声细语:“好。”
这一夜又是静谧温柔,寒冷的季节能够相依相偎,足以消散所有的孤独寂寞。
第二日晌午,两人坐着马车来到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