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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惨白,无一点血气,额上覆着一层薄汗,紧闭眼,皱着双眉,上半身包着不少白纱布,连带着整只右臂与手,就这么垂在床畔。
沈芷宁哽着一口酸涩在心头,朝天上眨巴了几下眼,把泪憋回去。
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且还未坐下,秦北霄已警觉性地睁开眼。
“是我。”沈芷宁轻笑,可笑容突然一滞,低着头将药放在一旁桌案。
原来刚才在里屋门口看见的他,被昏黄灯火照着,脸色反倒显着好,现在看来,简直……
沈芷宁手指扣着掌心,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轻吸一口气道:“药烫,放着凉会儿,我帮你先擦擦汗。”
说着,熟练地将架子上的帕巾取下,放入脸盆内揉搓几遍,拿起拧干,再展开弄平整。
正打算擦秦北霄的额头呢,他突然低声道:“三年来你就是这么伺候余氏的。”
他的话虽在问,可语气肯定。
沈芷宁坐在床边,撞上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复杂至极,沈芷宁避开道:“偶尔伯母病了,我就贴身伺候着,其余时候哪用得上我。”
“恐怕一病就是几个月。”秦北霄冷声道,可他身子虚弱,这般说话,还咳嗽了几声。
“哪像你说的这般严重,”沈芷宁急着抚了抚秦北霄的胸口,让他顺着点,“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谁还惦记着过去过日子,你怎的还动气起来。”
“我惦记——”
沈芷宁俯身,贴上他的薄唇,温热舔舐几下又轻啄了一口,红着耳朵道:“别动气了。”
秦北霄眼底凝起暗色。
她耳畔连着颊面处都染上了一层粉红,衬得娇容更为诱人,美眸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他,往下,樱唇还泛着水光,许是她的、也许是自己的……
秦北霄禁不住抬手用指腹摩挲着唇上的水。
男人的手常年练武,总带有些粗糙,就这么碰上她柔嫩的唇。
沈芷宁略微一缩,未想到激起了他的兴致,开始捏着下巴,使她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他凑过来,薄唇离她的唇瓣仅咫尺之隔,却也不亲她,呼吸声微沉,弄得沈芷宁心头发痒,再听他低低地道:“再亲亲我?”
似被他哄着,也是自己意乱情迷之下,碰上了他的唇角,碰一下即离。
离的那一瞬间,秦北霄单手扣住她后脑,半个手掌抚着她雪白的后颈,侵略性极强地撬开唇舌。
他的气息瞬间充斥,萦绕包裹着,沈芷宁身子渐软……
手不自觉摸上秦北霄的颊面,摸到了他的点点汗意,回过神来轻推着他:“停……停一下,还没擦汗,你药也未喝。”说着,又起身把帕巾重新洗了一遍。
秦北霄抿唇,眼神慵懒却带了丝不餍足,慢慢靠回了原来的姿势。
沈芷宁这回擦上了,擦好后,药也差不多可以喝了,秦北霄接过便一碗饮尽,眉头都未皱一下,空碗递给沈芷宁道:“你还未与我说你与萧烨泽怎么来楚州了。”
沈芷宁接过空碗:“说来话长,我现在在此处都觉着有些不太真实……”沈芷宁从那天见到沈嘉婉开始说起,从裴延世说到陈沉,大致情况都与秦北霄说了个大概。
但其中特意隐去了江檀未杀她的小细节,可秦北霄偏就扣出了这点:“江檀带的人足以擒住你们二人,却让你们逃了,他有意放过你们。”
沈芷宁视线飘向别处。
秦北霄顿了顿,声音都暗沉了些:“是不是我得换句话说,他有意放过了你。”
“这伤……”秦北霄两个手指随意地搭在沈芷宁脖颈处手上的地方,那里已被大夫包扎好,他轻点两下,抬眼淡声道,“是你拿自己威胁了他。”
沈芷宁听他都说到这儿,也不藏着掩着了,开口道:“当时除了我和他,就只有我和他的两匹马,你告诉我,你是哪匹马?”
仿佛就在现场似的。
“还有心情玩笑,”秦北霄轻弹了下沈芷宁额头,视线却一直在她的伤口处,平静道,“我知你心里有数,我也不想干涉你的行事,但莫要有什么冲动的时候,那时想想我,没了你,你让我怎么过活。”
波澜不惊的语气说出了‘波澜壮阔’的话。
沈芷宁怀疑他在用语气掩饰自己的心情,忍不住甜笑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说着,还蹭了蹭秦北霄的脸,又听到他突然来了一句:“还有,杜砚把人押送完就会回宫。”
这话有点莫名其妙,沈芷宁后来离了秦北霄的屋子还没懂什么意思。
睡前又想了一通,终于想明白了。
于是乎,卷起被子在床上打滚,心里暗叹,好生闷骚啊!
第102章 解脱 休整一晚,秦北霄等人启程回……
休整一晚, 秦北霄等人启程回京,在杜砚后脚到京都。
虽不过是前后脚,但回到京都之时, 整个朝野已掀起轩然大波。
哪个在朝官员去想过这么荒唐的事?
而这么荒唐的事偏就发生了, 且在靖国布局之广,时间之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在这长达几十年的布局中, 靖国不知多少机密被泄露, 多少官员被腐蚀,牵扯的案子之大, 涉案的人员之大, 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此案甚至令人不敢相信到,无数官臣在朝堂上据理力争, 争得面红耳赤,都不敢相信居然在靖国、在京都、在皇城,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他国之人渗入靖国之深, 还有靖国不少官员联合起来暗地布局,盼着整个靖国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