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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子一直跪在地上没敢起来,隔着距离他便能感受到上头之人传来的冷意。
听到问话,颤着身子将事情交代了一遍:“骆十二那日为了救公主,谎报陛下驾到,被太子的人捉住,威胁拷打之下说出了六公主与您的事情,六公主她......她被处以火刑,尸体就丢在都城外的雾山.....”
池景元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眉间阴鹜,带着极盛的愠色看向探子,声音冰冷迫人:“骆十二呢?”
“......死了。”
池景元眸色渐寒,想起半月前云蓁娇娇弱弱地窝在自己怀里,求着自己一定要带她走时,眼中祈求之意极浓,那时她心中就已经对这里充满了绝望吧?
若是自己足够强大,他们岂敢对她如此。
川云太子......
想到他对云蓁做的事情,池景元便忍不住浑身颤抖,身上涌出浓厚的血煞之气。
云蓁,我帮你报仇。
池景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眸色沉冷无澜,对跪在地上的探子命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做好准备,三日内,攻城。”
探子走后,池景元面色沉静的收起桌上的文书,心中反复着一句话:
云蓁死了。
他知晓她并非对他有意,之所以愿意委身于他,多半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他想着,不急,待日后看到他的好,她总会动心的。
她的身份她的处境,他早已打听了解过。明明自己过得那么艰难,却还要救他。
她一定还不知道,她为了帮他降温,昼夜不眠帮他敷帕子时的碎碎念有多可爱;
也不知道她为了给他熬粥,拿着仅剩的一点米纠结的时候有多令人发啼;
她一边喊着没钱,一边咬着牙拿养的鸡鸭去换药,嘀嘀咕咕要自己十倍偿还时有多财迷;
那天,她拿着他故意漏给她看的信件,得知自己心悦于她,她的表情又是惊讶又是庆幸,好像找到了救命的良药一般。
后来她买了酒,他们都有了醉意,她半推半就将自己许给了自己......
屋内寂静的可怕,池景元的墨眸逐渐变得湿濡,他轻声低喃:“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信不过我可以保护你吗?”
可惜,空旷的竹屋里再也没有她的声音。
池景元似在自言自语,又道:“你不来见我,是不是后悔了?”
无人回答。
但池景元清楚的知道,他要让那些欺负过她的人,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炼狱。
一夕之间,齐国所有的将士发现,他们的少将军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往虽然对他们严厉,训练时不苟言笑,但私下里偶尔也同他们一起喝酒打诨,比武说笑。
如今的少将军整个人都散发着极其森冷的气场,面色阴郁的像是要吃人。
齐军以极快的速度直取川云都城,沿途斩杀无数,川云国人心惶惶。
川云帝本想带兵抵抗一番,却没想到有人直接给敌军开了宫门。
大势已去,川云帝只好领着一众宫眷在殿前的广场上投降。
马蹄声响起,不消片刻,众人终于看到了此役的主战大将军——池景元。
远看还是少年郎,银色盔甲衬托得那张年轻面庞品貌非凡,俊美无双;
近了才看见,那人脸上崩着骇人的森寒,看上去阴恻恻的。
池景元下了马,走到川云帝面前站定,看着他不说话。
川云帝道:“朕带众人归降大齐,还望......”
“云文曜在哪?”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池景元打断。
川云帝一愣,不明池景元为何突然提到太子,正欲询问,就见池景元抬手一剑刺死了身边的一个宠妃。
鲜血从剑端滴落在地上,正好落在川云帝的身前,那一滴一滴的血仿佛落在他的心头一般,吓得他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太子,太子在后面......”
“站出来。”池景元抬手又是一剑,又死了一个宫妃。
所有人都抖着身子离云文曜远了一点,周边空了一大块,这位太子殿下心尖颤颤,眼瞧着池景元朝自己走来,云文曜两股一颤,竟是尿了!
“你?”
池景元垂目,嗤了一声,“就这么个东西。”
云文曜颤抖着不敢言语。眼前的池景元双目腥红,仿佛地狱爬上来的恶鬼,周身更是寒气逼人。
“就是你说要烧云蓁的?”
闻言,云文曜眸色登时一变,他是在为那贱种报仇!
“说话!”伴随话音的,还有池景元手中的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一缕缕发丝从自己的头顶飘落,云文曜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哭丧着回道:“饶命啊,大将军饶命,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若我早知道我肯定把她送给你。”
“送?”
池景元双手持剑而立,微抬着头看向上方的天空,声音森冷而平静:“你把她当作一个东西?”
第22章 臣自荐。
自知说错话的云文曜赶紧摇头,不敢开口,生怕自己再说错。
池景元冷笑一声,对身后侍从命道:“把他架起来,烧。”
侍从立即应是。
云文曜惶恐万分,惊措之际拉着川云帝的衣袍哭道:“父皇快救我,父皇救我!”
川云帝见状忙道:“池将军,自古投降不杀,为何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