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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么回的?”
说这话的时候,池景元刚抓到太后的安排给宋贞下药的细作,男人的脸色晦暗不明,尤其是那双黑眸,犹如鬼魅般深沉。
报信的宫人害怕的低下头,小声道:“奴婢不知,后面兰妃娘娘就让我们出去了。”
男人皱了皱眉,挥手让报信的宫人退了下去。
沉默着思忖片刻后,问下首跪着细作道:“药呢?”
细作低头颤着身子不做言语。
男人冷哼一声,用剑峰托起对方的脸,迫她直视着他,威胁道:“不说,就先削去一只耳朵,一根根剁掉手指头、脚趾头......从这一半身子开始。”
说完,剑身又点了点细作的左边下颚。
细作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粗粗的喘着重气,终是禁不住男人凌厉的气势,忍不住哭出了声:“摄政王饶命啊,药、药在奴婢身上.......”
“什么药?”
“......春、春.药。”
男人身形一顿,周身气势更甚,细作在他面前抖得如同筛子一般,最后竟然晕了过去。
池景元冷冷地看了一眼,吩咐道:“把药找出来,还......给太后。”
门外迅速走近一个人,恭敬应是。
这是池景元自己培养的暗卫,只听他一人的话。
池景元又道,“找个人告诉陛下,没事别乱跑。”
“遵命。”
收到传话的宋贞:“.......”她又不是小孩子!
刚准备反驳,在听到太后打算给自己下药之后,又默默闭上了嘴,选择了沉默。
不乱跑是对的,并且她更加恐慌了!
宋贞反应是有些迟钝,但她不是傻子。
既然是春.药,那就不难想象太后准备的是什么计谋了。
太后这是打算要和自己鱼死网破了?
不惜牺牲自己也要为四皇子谋到皇位。
宋贞惊恐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灰意冷。她现在也想问一问当初兰妃问她的那句话:为什么同是太后的孩子,她对自己就能这么狠得下心呢?
兰妃见她的心情有些低落,安慰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咱早习惯了不是?”
“......你确定这是安慰吗?”
“不是吗?”
“......”
经兰妃这么一打岔,宋贞也不再钻牛角尖。这么做的是太后,不说她根本控制不了太后的做法,她不是真正的小皇帝,对太后其实也没多少感情,实在没必要为此不快。
虽然这么想着,可她的心口仍是有些揪揪的疼。
是因为用着小皇帝的身子吗?
......
白日烈日炎炎,地上的积水悉数都被蒸发,傍晚的空气中散发着些许闷热气息。
二八月,本是乱穿衣的季节,为了防止宫宴上过度炎热,特意还用了稀缺的冰块。
兰妃一袭盛装坐在宋贞身边,仪态优雅。
宋贞也换上了金丝五爪金丝龙袍,头顶冕旒,坐姿端庄。
下首第一个就是池景元,而他的对面,就是太后。
太后今日破天荒的退让,让宋贞坐在了最上首。
宋贞本想拒绝,可池景元十分淡定的让她坐着。
行吧,坐就坐吧。
左右她也不是第一次了,虽说有点忐忑,但面子上也还能过得去。
人齐之后,丝竹之声响起,下首的西凉使臣贝起身举杯道:“西凉节度使乌贝代表西凉国主向陛下表示忠贞的诚意,愿大齐与西凉友谊长存!”
宋贞有些紧张的端起酒杯,“好、好,承你吉言。”
今日的酒有些辛辣,为了迎合西凉的口味,这次宴会特地选了口味浓烈的黄石酒,险些呛得她当场咳出来。
池景元一抬头就看见少年面颊微红的紧抿着唇,似乎憋得辛苦。
他沉了沉目,看着下首的西凉使臣。
“此番来齐,国主特意让臣献上西凉最大得诚意,”乌贝弯着唇笑道:“相信陛下一定会喜欢。”
“哦?”宋贞配合的回了一声。
只见对方拍了拍手,大殿门口起了些动静。
一片片牡丹花瓣从空中飘落,一位红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此情此前,宋贞觉得甚为熟悉......那日太后也是当众寻了一位女子,目标是池景元。而此时,大殿之下的女子已稳稳当当走到了台阶下方,对方看着的人,却是自己。
“都英见过陛下。”
宋贞:“......”
这不会是.....来和亲的吧?!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免、免礼。”
乌贝见机道:“国主听闻陛下多年以来只纳了一位妃嫔,在我们西凉,男人的妻子越多,代表他的实力越强大,妻子的身份越高贵,男人越有面子,所以国主把他最心爱的二公主献于陛下。”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两道笑声。
一道是太后的,一道是兰妃的。
兰妃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而太后......是讥讽。
宋贞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池景元,对方也正目光沉沉的盯着自己
怎么办,别人给她送媳妇,池景元之前也没说啊?
她是收还是不收?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下方的美人和使臣也有些不知所措。
自古敬献公主就是为了和亲,而和亲若是拒绝,那就是打了西凉的脸面,他们西凉再不济,也不会忍受这般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