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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来自雍佐——【出来一下可以吗,我就在你门外】。
想起从图书馆离开前他说的那句“晚点过去找你”,喻白怔了一怔才回——【没有必要】。
隔了约摸两分钟,他又发了一条过来——【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后悔一生,现在离开还来得及,等到你出来为止】。
即将举行婚礼的前夜,未婚夫亲口承认娶她不过是为了从麻烦中脱身,与此同时,一度漠然到连分手也懒得提的前任又对她说“从来都只有你”,如果不是迟迟未能苏醒,喻白情愿这只是一个梦境。
她曾经无数次期盼雍佐回头,但今时不同往日,当这一刻真的来临,喻白唯一想做的不过是躲避而已。
或许是不知道这间套房里还住着陆一鹿和暮晨,半个多钟头后仍不见喻白回复,担心时间不够的雍佐竟轻轻叩起了门。
喻白唯恐吵醒熟睡中的二人,立刻下床关掉了客厅和卧室之间的门。她本想出去劝走雍佐,又怕闹出动静让旁人知晓,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打给了唐睿泽。
唐睿泽接得极快,声音里连半分睡意也无,静静地待她讲完来龙去脉,他只说了句:“交给我处理,你继续休息吧。”
尽管再三嘱咐唐睿泽千万不要和雍佐起冲突,等在门后的喻白仍是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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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喻白的担心实属多余,精明如雍佐和唐睿泽,自然不会闹到人尽皆知。
尽管地毯厚重,唐睿泽仍是刻意放轻了脚步,见到立在喻白门外的雍佐,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着自己到别处去。
雍佐自然猜得到是谁叫来了唐睿泽,他知道已无转机,叹了口气,尾随了过去。
两人一言不发地走到空无一人的甲板,此时还不到四点,四周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唯有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不时传来。唐睿泽扔了根烟过去,雍佐沉默地接住,冲他笑笑:“你和我抽一个牌子。”
唐睿泽也笑:“那还真是巧。”
顿了顿他又说:“雍兄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我过去还以为带别人的新娘私奔这种新鲜只能在电影里瞧见。这可是在游轮上面,就算喻白愿意,你们又能藏到哪儿去?”
唐睿泽语气里的调侃瞬间打破了两人之间这少有的平静,雍佐本就心情不佳,听到这句,立刻冷笑:“你还是省点脑子关心关心自己的事儿,别总自作聪明,以为事事都能控制在掌中。”
“失恋而已,不必这样沉不住气。我怎么觉得你我之间我才是应该发火的那个?”唐睿泽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分手那么久不闻不问,人家好不容易找到更加合适的结婚对象你不但不祝福还特地来捣乱——好歹我也虚长你一岁,奉劝一句,指责别人之前先检讨一下自己。自作聪明总比不道德要强上许多。”
“倘若她嫁给别人,即使心痛我也只会默默祝福。但你不同,虽然我不能给她更多,也至少好过看着她被人欺骗利用。”
“欺骗利用……”唐睿泽挑了挑眉,“看来我猜得没错,喻白和我爸爸的关系你是知道的。那么那件事你也一定有份了?”
“你怎么会知道?”雍佐的表情明显一滞。
“巧合。我们两家斗了这么多年,哪次不是你们惨败?直到今年初你从你爷爷手中接下雍氏后我们唐丰才狠狠栽了个大跟头,我本以为让唐丰损失了那么一大笔钱的雍二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业奇才,后来才明白……呵呵,实在佩服。”
雍佐沉默良久,算是默认。
“既然你也有份,就应该明白,就算我娶喻白是为了欺骗和利用,也好过她跟你走,人人都有权利骂我无耻,唯独比我不堪千倍百倍的你不能。何况,和你想象的完全不同,我会娶她只是因为我喜欢她,最初接近她的目的不赔上自己的婚姻我也一样能达成。”说出“喜欢”二字,连唐睿泽自己都感到吃惊,“放心吧雍兄,有我爸爸在,我哪敢对她不起。反而是你,若是真的为喻白好,就尽量离她远一些,原因你明白。还有,之前的事我绝不会容许有第二次。”
纵然是盛夏时节,海上的风也甚为清凉,吹了这样久,雍佐终于如梦初醒,当初正是因为太明白这一点,他才狠得下心决然离去。
他自嘲地一笑:“我长到这么大,这样不计后果地干蠢事还是第一次,幸好她没有给我犯傻的机会。你放心,雍家如今是我做主,那样的事情我也不会容许再发生。”
“我知道典礼举行前船要靠一次岸,我会离开,新婚快乐,对喻白好一点。”彻底想清楚后,雍佐终于可以将这句话轻松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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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雍佐,唐睿泽拨了通电话给喻白。
“都解决了。我们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要不要继续?”他问得小心翼翼。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吧。”
“你住的这层的甲板。”
隔了一刻钟,喻白才缓缓走来,天已微微泛白,等待日出的人渐渐聚集到甲板,睡眼惺忪的孩子骑在父亲的肩上奶声奶气地问太阳公公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引得周围笑声一片。这些喧嚣吵闹唐睿泽却一概没听见,只感觉得到心脏在一下下地撞击着胸膛。
“谢谢你。”
“举手之劳。他不过是一时昏了头,就算我不劝,要不了多久也会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