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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被权臣娇养了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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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意识的,王舒珩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段砚压低声音道:“乐享天伦。明澈你与我说实话,姜二小姐莫不是你生的吧,我总觉得你像她爹,可惜年纪对不上。”
    如果不是父女之相,那就只能是
    “段砚,想去湖里喂鱼么?”威胁的话一出,段砚果断闭嘴,不过王舒珩与姜莺在一块的画面确实赏心悦目。
    屏风后头,姜莺见到一个女子的背影,想必这就是荣安县主段绯绯了。段绯绯似乎心情不佳,嘴里抱怨着什么根本不搭理姜莺。
    姜莺本就是安静的性子,别人不说话自己更不会说。过了好半晌,才见段绯绯转身瞧她,姿态意料中的高高在上:“你叫姜莺?”
    “嗯。”
    段绯绯又问:“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姜莺并非故意偷听,实在是段绯绯声音大。先是抱怨范瑜就连生辰都要打扮的花枝招展抢自己风头,又抱怨承乐长公主借生辰宴名头为她择婿,可她已经有心仪的人了
    若是旁人这种时候肯定说没听到,但姜莺老实,点头承认:“听到了,我也不喜欢范瑜。”
    “是吧是吧,你是不是也觉得她今天打扮的特别难看?”段绯绯将人拉至身前坐下,说人坏话跟倒豆子一样:“往日碰面她就总压我一头,本小姐碍着身份不与她计较,今儿还神气到侯府来了”
    段绯绯自小被侯府捧到天上,难免有些官家小姐的攀比脾气。不过她说话快不喘气,姜莺有些听不懂。
    见自己无论说什么姜莺都是傻乎乎的点头回应,段绯绯忍俊不禁:“你怎么那么傻,跟只兔子一样怪可爱的。”
    话音才落,便见乖乖的小兔子急了:“我不傻。”
    “好好,不傻不傻。”段绯绯安抚道,说着又坐近了些去看姜莺:“你皮肤真白一点瑕疵都没有,我戳一戳是不是会破”
    说着当真上手,姜莺皮肤娇嫩被碰过的地方霎时红了。倒是不疼,姜莺就是觉得这位荣安县主有点奇怪。
    姜莺那副乖乖啾恃洸软软任君欺负的模样,没人能拒绝,不过段绯绯没太过分,小美人脸蛋才被自己戳一下就红了她舍不得下狠手。
    段绯绯从案几下拿出一本书递给姜莺:“看话本吗?”
    “话本是什么?”
    “话本你都不知道,这可是好东西。来,我们一块看。”
    一下午姜莺和段绯绯都躲在湖心阁看话本,她本就喜好诗书,不管什么书到了手里就停不下来。直到侯府嬷嬷找过来二人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一会还有晚宴段绯绯要去换身衣裳,她让侍女送姜莺去正厅,还一板一眼地警告她:“一会你和我坐在一起,以后咱俩都不和范瑜玩儿。”
    长阳侯府设宴自然热闹非凡,厅内觥筹交错,靡靡丝竹之声此起彼伏,一时间欢快笑声充斥宴席好不快活。
    宴席中酒乐正酣,不知是谁带头携家眷到长公主跟前举杯庆贺。宴席上本就诸多人情需要维系,再者长公主有意为段绯绯择婿更加不会阻拦。
    于是段绯绯不得不三番五次起身,跟随长公主见各家公子。姜莺坐在一旁,她又感觉到那股凉飕飕的目光了。抬眸,果然瞧见傅理正随范老爷一道举杯前来。
    范府在临安以颜料生意起家,家中富贵可惜男子名声不大好,看看傅理就知道了,是以长公主没让段绯绯起身自己应付过去。
    姜莺没与姜府坐在一块,她的位置距离长公主和沅阳王都很近。段绯绯往她银碟中夹了一只醉虾,却见范瑜举杯绕过,随即身后响起娇娇的女声:“久闻沅阳王爷赫赫威名,小女子虽远离边疆却听说过不少铁鹰卫护国杀敌事迹,今日得见乃我之幸,小女子特来敬酒一杯,还望王爷莫要推辞。”
    说罢,范瑜柔荑一转,自顾向前给王舒珩斟酒。
    既然是客,王舒珩不好扰了长公主兴致。他举杯一饮而尽,眸子冷冷清清教人分辨不出心绪。
    许是他的配合给了范瑜勇气,又听范瑜道:“殿下喝了我的酒,理应回答我一个问题。”女子声音俏皮,隐隐有几分撒娇的意味,旁人听着都觉得酥了半边骨头。
    王舒珩眼皮懒懒撩起,“问!”
    “自古美人配英雄,美人可千娇百媚,可温婉端庄,更可巾帼不让须眉,小女子想知道,殿下欣赏什么样的?”
    如果说方才敬酒还算含蓄的话,如此直白的话无异于向王舒珩示好。沅阳王位高权重又生的一副芝兰玉树的好相貌,有女子为之倾倒再正常不过。
    刹那间周遭声音剧减,似乎都对这位天子近臣的喜好尤为关心。姜莺也好奇,沅阳王会将她的东珠谢礼交到什么样的女子手里呢?
    不过众人的好奇心注定得不到满足,王舒珩的回答好似六月雪,给融融春日降了几分温度。
    他轻呵一声,冷淡道:“总归不是范小姐这样的!”
    第9章 出游
    话音甫落,范瑜脸色煞白,就连长公主也变了面色,不住掩帕咳嗽。
    大庭广众下落一个姑娘的面子,可真是太无情了,但这又确实是王舒珩会做的事。
    还是长阳侯圆了场:“乐声怎么停了?换一支吧,本侯想听琵琶。”
    长公主也赶紧接话重新热起场子,不一会范老爷皮笑肉不笑地上前向长公主告退,瞧那模样范府似乎恨不得拖家带口找条地缝钻进去。
    据说范瑜人才走出正厅眼泪就落下了,越往外走越憋不住,最后哭的梨花带雨是被人背上马车的。
    经此一番,先前不少打沅阳王主意的人只能暗中观望,不敢再贸然上前寻不痛快。
    王舒珩举杯上前向长公主和长阳侯告罪,又见段砚那厮也来与他碰杯,笑里藏着蔫坏:“很好,这回你在临安也娶不上娘子了,不如上乾光寺问问方丈收不收你”
    诚然,王舒珩并不觉得方才有多过分,他甚至认为自己已经给对方留了余地,否则以他的手段绝不是说两句这么简单。
    这小段插曲很快揭过,热热闹闹的宴席恢复如常,直至中宵才散。
    姜莺在段绯绯身侧坐了一晚,这会肚子饱饱的靠在孟澜怀中昏昏欲睡。马车在平昌街停下,一下车竟见姜府门前立着程夫人和程意。
    看清来人,姜莺困意骤减,在马车上整理好衣裙掀开车帘叫他:“程意哥哥——”
    她在马车上睡了许久,这会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尤其抓人心肝儿。
    程意唇边浮起浅淡的笑,与孟澜行礼说明来意:“放榜后先生许我一日歇息,特上门问老夫人安。深夜叨扰,让孟夫人为难了。”
    总体来说孟澜对这位女婿还算满意。程家知根知底,程夫人与程意又同意上门做婿,当然更重要的是姜莺喜欢。
    在马车上睡的昏天黑地的姑娘,一见程意立马来了精神,那副翘首以盼的模样若非孟澜拦着只怕早扑到程意身边了。这段关系里明显是姜莺情意更深,孟澜也不知这样是坏是好。
    “我与母亲先去慈安院。”
    姜莺也要追上去,被孟澜一瞪才怯怯退了回来:“那我先回沉水院换身衣裳,随后过来。”
    孟澜携女离去二房一家刚好从马车上下来。昏暗中程意视线与姜羽对上,只觉呼吸一滞,心神不宁的情绪又开始翻涌。
    姜莺在慈安院门口候了会,才见程意出来。程意来一次不容易,孟澜让人备了宵夜。
    “小鸠,把那匹云锦拿过来。”姜莺把布匹放在一旁,又往程意身侧坐近了些:“娘亲说过几月你要出远门,穿云锦料子的衣裳最合适。不过你出远门我就不能去找你玩了,但我最近交到新朋友你不在我可以去找他们。”
    程意喝汤羹的动作一滞,眉头微蹙:“你的新朋友是谁?”
    “好多,有荣安县主,福泉叔叔,还有隔壁”她一一道来,全然不觉程意已经变了脸色。
    “不要再说了。”程意低吼出声。
    以前莺莺没什么朋友,只知道围着他一个人转,哥哥长哥哥短恨不得整天黏在一块。程意印象中,姜莺从没在他面前谈起过谁,更不会与不认识的男子说笑。
    胸中一股怅然,他生出危机感,终是没忍住,问:“书院那日带你去听讲学的男子是谁?”
    “是沅阳王。”说完姜莺才慢半拍反应过来,“咦,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看见我了,我找了好久都没见你。”
    程意不信。沅阳王与姜府的恩怨谁都知道,隔着姜芷那人会给姜府好脸色?前几日还听说沅阳王缴了姜府货船。
    “莺莺,莫要说谎骗我。”
    姜莺坚持:“就是沅阳王呀。”
    气氛微妙二人相顾无言,屋内好似一潭死水,沉重的气氛压得姜莺透不过气。她隐隐觉得对方不高兴了,但为什么不高兴姜莺不知道,她又没做错什么
    等了一会还是不听程意说话,姜莺有点哀怨,小声细细地抱怨起来:“你怎么了?其实那天在书院我就想问,程意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和我玩了,你以前不会不理我的。”她红了眼尾尤其可怜:“以前我说什么你都回答好,也很愿意带我出去,娘亲说我们订了亲要玩一辈子的。”
    不说还好,说了只觉委屈更甚。姜莺不明白,程意哥哥怎么突然就不喜欢和她玩了?
    似有所感,程意终于抬头目光灼灼地望向她:“你以前也不会同别的男子玩儿。”
    他说完也觉难以置信。姜莺痴傻怎会明白男女大防,但如若不说,不知往后还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的新朋友?”姜莺慢慢反应过来,忍不住辩驳:“可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再好我也不喜欢。”程意拧眉,不知该如何与她说,“那日带你去听讲学的人不管是不是沅阳王,都不许再见。”
    到姜府做婿已经让他错失太多机会,程意不想再听见书院那样的惑众流言。
    这次见面不欢而散,天色不早程意该回去了。他走时姜莺眼睛红的像只兔子,眼泪却怎么也落不下来。
    程夫人还在慈安院与老夫人说话,程意往回走穿过一处月洞门,不小心撞到一个手持灯笼的女子。
    两声恕罪还为说出口,姜羽便出声了:“程公子不用介怀,是我。”姜羽把灯笼举高一点,暗光下露出略显苍白的面容:“这段路黑府中又没有灯,我怕公子摔着。”
    一个女子等在此处为他掌灯,程意心中那两句断干净怎么也说不出口,无奈道:“程某何德何能,五姑娘又何须如此。”
    “我自愿的,又不图你什么。”姜羽脸上有几分热,从怀中掏出一只香囊递给程意:“今日去长阳侯府贺宴,长公主给每位宾客回礼送了凝神的熏香,程公子读书费心也许能用上。”
    姜羽说了谎话,这可不是长公主送的,为做这只香囊她上街挑了好几日香料。见程意不接,姜羽抿唇道:“只为凝神,没有别的意思。”
    “今日去长阳侯府贺宴的人都有吗?”
    姜羽一怔,点了点头。
    那股危机感又来了,程意闷闷。长公主给每位宾客备了香料,既是如此姜莺为何没提?她的那份又给了谁?
    也罢,姜莺根本不会做送香囊,手帕这种事。她送的东西富贵有余却情意不足。
    胸口无名的怒气翻涌,怎么也压不下去。
    姜羽小心询问:“程公子,你怎么了?”
    程意犹豫再三,终是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今日宴席上,你可知莺莺都见过谁?其中有没有哪家的公子?”
    女人琢磨男人心思的本事仿佛是天生的,更何况姜羽最善察言观色,方才她就觉得不对劲。
    姜羽顿了顿,状作不经意地回忆道:“这可为难我了,今日二姐姐见过许多人。听闻荣安县主邀她去了一趟湖心阁,世子爷在不在我就不知了。还有范府的表公子,似乎也与二姐姐相识,程公子为何问这个?”
    果然,莺莺没说实话。沅阳王与姜府交恶,怎么可能带她去听讲学。傅理与段砚,除了这些还有谁?
    “没什么,程某告辞。”
    姜莺接连郁郁不欢几日,她怎么也想不通:程意哥哥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她的新朋友?
    四月初八浴佛节,段绯绯邀姜莺出游。
    人间四月天,时在中春,阳和初起。江边柳枝抽出细细的枝芽于风中摇曳,然柳枝再如何多情,比起岸上花一样的姑娘还是稍逊婀娜。
    今日姜莺由小鸠跟着出门,她身着芙蓉色百褶如意月裙,肩披烟罗软面纱帛,上面红梅点点衬的人娇艳欲滴。从马车上下来,忽听有人叫她:“莺莺。”
    是段绯绯,看清来人姜莺微微一笑。
    美人展颜,眉黛间好似也染上春色。段绯绯怔了怔,竟看的有几分痴了。枉她总与范瑜暗中比美,若早知道姜家二姑娘这番好颜色,还有什么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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