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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孟书遥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昨夜入睡前关掉了所有闹钟,今天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中午,她卷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拿着手机看看热搜上人山人海的五一盛况,没多久,又闭眼睡过去。
再醒来,窗边只能看到远处伴随着落日的红霞铺满了整片天空,孟书遥伸个懒腰,彻底清醒。她的行李一向不多,这几年在国外毕竟不是自己家,添置物件的心思就淡了许多,除了些应季的衣服和化妆品,她连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找不出来,没多久,行李收好,孟书遥到酒店前台办理退房。
坐在出租车上,侧头看过去,就是B市的车水马龙,这座城市承载着无数人的梦想,永远年轻,永远朝气蓬勃,也永远在高速发展,不过三年不见,竟然真的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司机是B市本地人,十分健谈,看孟书遥拿着行李,没忍住侃侃而谈起来,一会跟她介绍哪家商场新潮,唯独价格高不可攀,一会又告诉她哪道小巷里藏着鲜为人知的特色美食。
终于回到记忆中的小区,保安早换了一批人,没有熟面孔,小区门口新加了人脸识别系统,孟书遥出示了相关证件,保安又打电话跟物业确认几番,才给她录入数据,放人进去。
真的到了自家门口,孟书遥心跳都加速几分,曾经她跟父母一起住在这里,也有过多年平凡的阖家欢乐,只是后来一夕之间分崩离析,她就只剩下自己了。
收起繁杂思绪,孟书遥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想象中的灰尘满地并未出现,她离开时盖在家具上的素色布罩也消失不见,门口鞋架上摆着一排精致的男士皮鞋,再往里,茶几上还摆着新鲜的坚果盘,果盘旁边是一台笔记本电脑,键盘上些微的灰尘,彰显着主人大概有几天没回来了。
孟书遥手有些颤抖,握着行李箱时愈发用力。
夜色已至,孟书遥靠在沙发上冷静许久,才终于恢复点力气,她想把所有那个人的东西都收起来扔掉,可一碰到那些衣服,眼泪就不受控制。
曾经他们也有过许多缠绵至极的时刻,他总喜欢将她稳稳抱起来,然后让她给自己打领带。本以为早该遗忘的记忆潮水一般涌入脑海,孟书遥坐在卧室床边,哭的不能自已。
周荆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书遥?”见她没说话,周荆语气里多了几分急促,“你生气了?对不起啊,本来想今天好陪你逛一逛的,但被我爸临时拉去当免费劳力了,但我给你发消息了,你没回……我刚刚才从饭局下来,你在哪儿呢,酒店还是你家,我去找你好不好?”
孟书遥捂着嘴不敢出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很快,掌中大片湿润。
“书遥,你没事吧,”周荆听出不对劲来,“你在哪儿?”
“周荆,”孟书遥深呼吸,眼底还都是红血丝,“你能不能帮我找个换锁的师傅。”
半小时后,周荆跟换锁的师傅一起到了孟书遥家门口,她没让周荆进去,只嘱咐师傅,把家里的每一道锁都换一遍。
周荆也并不介意,只是看着她满眼通红的样子,心里生出担忧来:“你好几年没回来,换锁也是应该的,书遥,没有别的事情吧?”
孟书遥垂下头,胡乱找个借口:“没有,就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
对于她的遭遇,周荆在剧组时也听到过一些传闻,知道那都是孟书遥的伤疤,因此也不敢轻易触碰,只隐晦安慰她:“都过去了。”
周荆找来的换锁师傅手艺很好,干活十分漂亮,没多久就交给孟书遥一小串整齐的钥匙。家里的景象实在出乎她意料,孟书遥也没办法请他们进去喝杯茶,看出她的局促,周荆主动贴心解围:“那你早点休息,我们先走。”
“谢谢。”
“客气什么,”周荆淡笑,“不过说好了,过几天我的生日会,你可一定要来。”
话都说到这份上,孟书遥也不好再推拒,她应下:“好。”
从小区出来,周荆先开车送师傅回去,正好等红绿灯时,电话进来,周荆一看来电显示,情绪就高涨起来:“小舅舅!”
成域大概还在工作场合,那边声音听着乱糟糟的,与周荆的情绪也形成鲜明对比,他语气里裹着几分不耐烦:“你给我发那么多消息,怎么了?”
周荆早就习惯了成域这种语气,也并不在意:“今年我生日你一定要来,我要宣布件大事,你们都不能缺席。”
两个人说是舅甥,其实年纪相差不多,成域年长几岁,平时相处更像兄弟:“哦?什么大事,《磐夜明》上映,我已经看到了,恭喜你,票房涨势不错,但我不会去电影院浪费时间看这种玩意的。”
“不是这个,反正你到时候一定要过来,记得带礼物啊。”周荆话落,绿灯亮,他草草挂断电话,只隐约听到成域最后回了一句——
“再看。”
这开锁师傅是周荆刚才临时拽过来的,他将人送到住处时颇有些心不在焉,一边想着孟书遥刚才的情绪,一边又想着在自己生日会上带她见家长,已经驶离马路,马上到小区门口,周荆正要说再见,那师傅却倏然开口。
“少爷,刚才那小姑娘房子里乱糟糟的,好多衣服。”
“嗯,”周荆没放在心上,“她回国之后第一次回家,乱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