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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晨练
游贝羚端着古色古香的食盒,手拎的部分细着软丝带。佳怡瞅了一眼,觉得这大约是套货真价实的古董。如果这个
姓游的女人家底不怎样,估计就是天佑送给她的。把古董拿来送饭,可真是豪气。
佳怡看着这对璧人亲密的靠近,交头接耳温软细雨,错觉中仿佛是上辈子的画面近在眼前。然而此天佑非彼天佑,
此游小姐也非那时的厉佳怡。他们正像一副极其荒谬的场景,奇奇怪怪的勾连在一起。
简直荒诞得不行。
这个时候,佳怡再看天佑,不免从肺腑之底生出了心惊肉跳。她看他的脸是模糊的,身形也是模糊的,他站在门口
处没怎么动,可是灰黑的影子在他的身上重重叠叠,再交错崩离。
佳怡的肉眼看不清天佑,可是从精神层面上,惊惧和怀疑直接掉进了深渊。
热汗还未完全消去,冷汗又是一层层的下,两条胳膊赤裸着露在空气中,汗毛根根竖了起来。
这就好比死命的过了无数艰难地关卡,终于可以解脱,然而在遥遥的天际后,有一只手在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把
她一拳摁进窒息的泥潭。
游小姐哎呀地低声叫,将食盒送进天佑的怀里,踩着细高跟鞋快两步过来:“你怎么了,看着很不好,脸色都已经
发青了。”
她的手还没伸过来,佳怡直觉地偏过身去,于此同时中,游贝羚的手腕被天佑给擒住,天佑自然的挡住游贝羚的视
线,将人往旁边带:“别管她了,他们曹总说很快过来接人。等了这么久,你是不是也饿了?”
说着撩起游贝羚鬓边的长发,稍稍弯下腰来,亲密的把脸低送过去,秘密的耳语了两句。游小姐的脸,红若春花,顺着他的勾引远离了佳怡。天佑去衣架上取了西装外套,右手拎住食盒往外
走:“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办公室里,总没有吃饭的气氛。”
游小姐笑着到好。
房门待上的刹那,佳怡及时撑住酸胀疲惫的额角,胸口阵阵的泛恶心,勉励抓着沙发扶手要站起来,两条腿脆弱的
打摆子,热涨的腿心处明显的流出了很多东西。
她一屁股坐了回去,后背沿着光滑的皮料往下滑。
等一会儿吧,休息一会儿再走。
沉重的眼皮渐渐合上,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中闻到呛人的烟味,佳怡本来就不舒服,半梦半醒中捂嘴很是咳了好
几下。眼前光线昏暗,只余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彩色波光,有人正坐在她的手边,指尖捏着明明灭灭的火苗。
佳怡问他几点了,天佑把烟头摁息在手边的水晶烟灰缸里,里面满满扭曲干瘪的烟头。
“九点。”
低缓的语调,徐徐得波及空气的震动。
话毕他起身洗手间弄了条热毛巾出来,佳怡躺着不动,实在是因为那种疲惫是从骨头里散发出来的。
热毛巾落到她的额头上,佳怡舒服了点,天佑牵了她的手包进手心里:“你有点发热。”
“没事,咳咳,吃两片药就好。”
她说的随意而客气,同时也想不通,陪女朋友吃晚饭,七八点离开九点就能赶过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咳嗽却是不停,一时咳得两颊火辣辣的,一口气上不来。
天佑把一条手臂插到她的身下,是副要抱她的姿势,佳怡条件反射的拍过去,怔了两秒,然后努力地翻了个身,用
背对住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管我,让我休息一会儿——还要麻烦你给我大哥打个电话,让他来接
我。”
这一通话语下来,她累得够呛,昏昏欲睡。
没过两分钟,后背忽一热,男人从后整个的圈抱过来,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鼻翼微微煽动着,轻嗅她的味道。
佳怡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偌大的软床上,左手边的黑方床头柜上搁着一盏台灯,黑色灯罩下释放出晕黄的暖
光,借着这道光线,照出来房间黑灰搭配的色调。冰冷又规整,所有的东西都是呈直角摆放,台面上没有任何多余
的物件,干净得好像没人真正居住过。
左手边是一大面的推拉门,粉灰的窗纱在晨光下徐徐的飘动。
男人听到响动从外进来,顺便把玻璃门严实的关好。佳怡身边的位置凹了一片下去,天佑将她拖起来搁在自己的胸
前:“要不要洗个澡,泡个热水澡会舒服点。”
佳怡咳了两下,惫懒得连话也说不出。天佑着手脱光了佳怡身上的男士睡衣,抽了毛巾把人卷起送到浴室里。浴室
是一片赤白,空气中荡着源源不断的白雾。
他把佳怡小心的送进热水里,自己在外脱光衣物踏进来,令佳怡躺在他的胸口上。泡完澡后重新把人送上床来,天
佑拉开衣柜,自己套上白色丝绸的睡衣,臂弯了拖着一套黑色的睡衣裤,手把手的给佳怡套上去,再去取了白药丸
和热水,让她吞下去。
这么大的床,天佑跟她紧紧的挨着,长手臂捞住她的后背,沉重的大腿夹着她的,佳怡原本就燥热,男人身上源源
不断的热力侵蚀过来,让她热得嗓子冒烟,冥冥中想要大吼几句,说出来的嗓掉却是嘶哑衰弱。
天佑把耳朵送过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佳怡动着嘴皮子,完全是靠声带生硬的发动:“我热死了,你别压着我。”
天佑对着佳怡干燥起皮的唇吮了两口,仍旧是巨粗藤蔓似的抱着她:“就是要出汗,发出一身汗病就好了。”
佳怡吃力的把头颅扭开,对着上头拼命地吸食新鲜空气,迷糊睡了一会儿,就感觉自己像是从浆糊里捞出来,睡衣
半湿着贴在身上。
在天佑怀里一阵乱动,猛的搡开他的手臂,匍匐着趴到床沿,呕的一声大吐特吐,吐到后来舌根处苦得不行,倒是
压抑的胸口轻松不少。
天佑从另外一面爬起来,摁开明亮的主灯,给佳怡喂完水后,端来水盆和毛巾,四肢伏地地清理地板上的秽物。
外头是个阴天,从外到里都是一片暗压地阴沉。
佳怡也不知几点钟,摊开四肢躺在床上,鼻尖满是酸腐的味道,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很恶心。她侧过身来,就见天佑
额头的碎发凌乱的搭着,优良的骨架皮肉撑起水流般的白绸衣料,他跪在地上,两手往前撑,一下下仔细的清理呕
吐物。
佳怡看了一会儿,不知是想了很多,还是什么都没想,出言让他别弄了。
“这么大的套房,没有家政吗?”
天佑头也不抬,把脏毛巾送进水里,起身换一盆过来:“这不是你操心事情,睡一会儿吧。”
这一天两顿饭都是在床上吃的,佳怡听他在外头阳台打了几个电话,从房间消失了片刻后端着一叠厚文件回来,跟
佳怡并排着靠在床头翻阅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