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知道了，好吃好喝供你上学你不需要，只有打骂才能长记性是不是？贱骨头我见的多了，但你这样的还是头一份，既然这样，学校就别去了，还不如好好给老子赚钱。
    “什么意思”我警惕的看他，“你说过会让我上学！”
    “是啊，所以我现在说不让你上了，就不可能有学校要你。”他笃定的说。
    “你卑鄙！”我仰着脖子，从嗓子眼蹦出怒骂的字眼，“唐富贵你出尔反尔！不是男人！”
    “怎么，要不要试试？看看我是不是男人？”他冷笑，只要简单一句话便能打死我所有的愤怒，“在不知道收敛，老子不介意弄死你！”
    我浑身发抖的看着他，身子不住后退，他的话让我感到威胁，甚至一瞬间感到真是的杀意，“你，你不会，那个人不会让你这么做！”
    对，不会的！
    那个人虽然只听我唱歌，但我敢肯定两人之间有约定，关于我的约定！
    唐富贵重视那人，就不会视而不见。
    唐富贵果然眯着眼，笑了，“还挺聪明，不过，他说把你放这里，但是是死是活可没说，你觉得我还不能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
    “他会调查，要是杀了我，你肯定会得罪他……”我喃喃自语，抱着自己，用最后微弱的声音反抗，我不信，不信！
    “你真幼稚，”唐富贵向前走了一步一脚踩在童话书上，使劲碾压，我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剧烈的摇晃，像是地震一般。
    “你听好了，你只是没人要的贱人，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你的命是我的，我想拿走，就能拿走，你没得反抗，哼！”
    最后的冷哼声，像一柄杀气腾腾的剑，瞬间将我对穿，我张大嘴，嗓子变得失声，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失神的望着让人绝望的白色房顶，一丝脆弱在我心底彻底碎裂，我仿佛听到细微的咔擦声一路蔓延……
    我是半夜被护士发现发烧，紧急挂了盐水好下去。
    “幸亏发现的早，不然大晚上躺地下非烧傻了！”
    我倒是宁愿傻掉，死掉，这样就能忘却昨晚噩梦一般的碾压。
    但是，我却无比清晰的记得，唐富贵一举一动，语气甚至小动作，都像高清电影似得在脑袋里回放，一遍又一遍。
    像是魔咒一般，被控制住的锁链一圈圈将我缠紧，甚至勒出骨血。
    我垂下脑袋，在别人眼里看上去就是虚弱。
    下午就坚持出院了。
    医院的人都以为天天探望我的唐富贵是好人，热心肠的打招呼，脸上挂着笑容，还经常跟我说，那人多好多好，让我别甩脸，原谅好了。
    就连隔壁的老爷爷都跟我说，现在父亲不好当，我们子女要学会原谅。
    我扯过小女孩，“喜欢白天来的叔叔么？”
    小女孩使劲点头，“喜欢！”
    “为什么？”
    “因为叔叔很好啊！”
    很好，所有人用自以为是的态度，来告诉我，要放下，去原谅，自以为的善意，却是我发疯的源头，这并不能让我解脱，反而陷入越发焦躁的地步。
    我要出院！
    我收拾东西出门，蒋海潮出现在门口，雪白的衬衫，淡色的休闲裤，静静的站在马路对面，养着脑袋望着医院楼顶。
    我低下脑袋转弯躲在车站牌后面，等待那人离开，我松开手，掌心还有道深深的痕迹，是我摔破杯子划得。
    痕迹很深，我缓缓攥紧。
    “站着做什么，走吧。”蒋海潮突然从站牌后面走出来，拎着我手里的包，“帮你，我们回家。”
    家，哪里还有家。
    我沉默着，跟在后面。
    一路上蒋海潮仿佛退去暴躁的一面，化身清水一般的人物，忽略以前的印象，真的怀疑被人换了灵魂。
    “到了，明天我来接你。”蒋海潮将东西递给我，见我不接，微微弯腰将东西放在我手上，在我耳边道，“乖乖的。”
    我盯着脚尖，望着星空，最后看向他离开的背影，我占了很久，才转身回去。
    唐富贵不在家，我松了口气，纯姐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电视，弟弟在一边熟睡，我走过去，轻轻戳了戳他白豆腐的脸蛋，清浅一笑，看到小小软软的人，已经不存在的心脏仿佛跳动了一下。
    一抬头，纯姐愣愣的望着我，“你在笑一下？”
    “嗯？”
    “我让你在笑一下！”
    我扯了扯脸颊。
    纯姐鼓起了脸蛋，“不是，你刚才的笑容很美！”
    这还是纯姐第一次夸我，我楞了一下。
    她继续道，“继续保持，男人一定能被你迷惑！”
    我的笑容僵了，匆匆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经过唐莫宁门前我停了一些，靠近一步，门是虚掩着的，我推门而入，床上放着换洗过的衣服，我想起那晚上的黑影。
    脚步不受控制的走过去，捡起衣服，轻轻一嗅。
    沐浴露味……
    衣服从我指尖滑落。
    我失神的望着底下的衣服，心里涌上恐慌，那天的不是唐富贵，是唐莫宁，是他。
    我失神的后退一步，望着地下的衣服发愣。
    竟然是他！
    那天晚上不对劲的黑影是他，我却当做唐富贵……
    想起我做的一切，甚至手底下能感受到那温度，我突然心慌起来。
    他知道我和唐富贵的关系？他看见那样的我，一定会厌恶吧？
    我匆忙捡起衣服，放在床上，手忙脚乱的离开，直到回到自己小房间还心有余悸。
    可是，今天上午为何没表现出来？反而一反常态？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百思不得其解，大半夜没有睡着觉。
    突然厅传来响动，紧接着是桌子翻倒的声音。
    “小贱人回来了没有？让他赶紧出来！”
    闻言，我赶紧穿好衣服，快速来到厅，出奇的乖，纯姐看我的眼神透着好奇和探索。
    我对她尴尬一笑。
    “嗯，你果然回来了，我猜的没错，蒋海潮祝你回来的吧？”那眼神如狼似虎的盯着我，似乎我敢说一个不字便会扑上来。
    我赶紧点头，生怕表达的不清楚，补上一句话，“蒋海潮送我回家的，到家门口。”
    唐富贵这才满意的点头，“记住，你如今只要跟他搞好关系，其他的都不要想，懂我的意思吗？另外一会儿去夜总会，跟着甜甜学技术！”
    我抿着唇，怯怯的拉着自己的衣角，小声的开口问，“你好，学校那边……”
    唐富贵拜拜手不耐烦，“事情暂且帮你压下来，你这段时间别去学校，等风头过去再说。”
    只要不是退学就好。我感激的一笑。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需要后半夜去夜总会，但我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甜甜最近如鱼得水，得了一位大富豪的青眼，春风得意的走路生风，一向脾气高傲的她如今谁见了都不敢得罪。
    “那个，王总送我的牛皮小靴呢？我现在在宿舍了，谁给我取！”
    “甜甜姐，我马上给你拿来！”
    “我的名牌包包呢，我的手机放里面，谁看见啊，你待会儿王总打电话没见着！”
    “在这里，这里，甜甜姐，给！”
    就这样，天天在夜总会，一时风头无俩。
    我过去的时候她正在训人，据说是撞掉了她最新款的名牌手机，手机砸到地下，手机壳摔坏了，主要是手机壳镶钻的一个都要好几万，她心疼坏了。
    “赶紧赔钱，要不然现在我就能让你滚蛋！”甜甜趾高气扬。
    “对不起甜甜姐，但是我真没有那么多钱，要不然我给你做牛做马还你好不好！”那个小姑娘是新进来的，长得非常清纯，上次王总多看了她一眼，估计被甜甜记挂上了。
    “我要你做牛做马干什么？你这赔钱什么都可以解决！”
    “可是，可是……”小姑娘急得梨花带雨，越发的惹人怜爱，甜甜就越发心情不爽。
    “没什么可是，不赔钱就进局子，这可是我们在网上的东西，你赔得起么！”
    “甜甜姐，给我几天时间，不，只要一天时间，我会立刻去贷款，给你还钱！”小姑娘，这是逼上绝路了，连贷款都想出来。
    甜甜不急不缓，“给你时间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你过来，我告诉你！”
    恋人耳朵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我站在远处，等他们结束了我再走过去。
    甜甜淡淡的看我一眼，“走吧，大小姐。”
    我看她一眼，低着脑袋，低眉顺眼跟在身后。
    “呦，以前不是挺倔强的吗，现在乖得跟孩子一样啊？”甜甜在旁边打趣，“看来还是老板教育有方。”
    “甜甜姐说得对。”
    甜甜看我一眼，笑得有些奇怪。
    “我说的话我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