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开业
八月十五,秋意正浓。
地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最近在洛湖旁多出了一座名叫醉月楼的楼子,今日正是开业的日子。
前来道贺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文人,街上站满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一些知道内情的人,清楚这酒楼的主人是李世民的三公子,只是却不见李三公子出来招呼客人,而一位年轻公子正与客人们相谈正欢,路人们不禁猜测这人与李恪的关系到底如何。
自打嬴政登基,大局已定,朝廷的官职基本上都有了人选,而地京的商人们也都纷纷在朝中找到了贵人,所谓趋炎附势大抵如此。
正如后世所言,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一棍子砸下去总能砸到几个当官的,地京之大,人际关系之复杂,没点关系想要开这么一家酒楼还真不好混下去,于是便有人想到,出于李恪的身份来开这家酒楼的确是容易惹来闲言碎语,毕竟嬴政下过命令朝中官员一律不得参与经商。
而眼前的年轻公子说不定就是这座酒楼名义上的东家,至于实际上的嘛那当然还是李恪,这样的套路对于地京中的百姓来说已经屡见不鲜了。
就像那贵宾楼,在新皇登基后便易了主,新的主人就是地京巨富孙富,而人尽皆知孙富所倚靠的便是新任御史中丞赵高。至于暗香阁的背后,听说也有某位大人物的影子,而地京中其他的行业如米行,布行,酒坊,纸坊或多或少也都如此。
是以路人们又不禁好奇起来这一位年轻人或许又是一位新贵?
道贺的人纷至沓来,这让自打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未如此忙碌的许宣有些应接不暇。
如果都是相熟的人倒还好,如白居易元稹这些当初在贵宾楼就认识的,但地京乃是首善之都,文人众多,甚至是曾经出现在那个世界教科书上的不少诗人都应李恪二哥李隆基的邀请前来捧场,若不是知道这个世界已经有了白居易李白这些金字塔顶端的文人,许宣只怕会感到受宠若惊,而现在对于许宣来说则显得有些折磨,不过这也足够证明了李隆基在这个世界文人的地位里着实不低。
又是一批人进了酒楼之后,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醉月楼的门前,看到来人,许宣便迎了上去。
“白兄,元兄,杜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了。”许宣上前作揖道。
来人正是白居易,元稹,杜牧三人,算是老相识了。
三人以白居易为首,率先开口道“许公子可有些不厚道啊,酒楼开业这么大的事也不通知我等一声,要不是李三公子知会了李兄,邀我们几人前来,只怕就要错过一桩美事了。”
白居易有些戏谑的看了身后二人一眼,然后元稹笑道“可不是,枉我等前些日子还带着许公子将地京城里好玩的地方都玩了一遍,然而开酒楼却不告知我们,无友于心,该罚。”
杜牧也笑道“对,该罚。听闻许公子厨艺了得,还有醉月楼居然有比御赐贡酒还烈的酒,今日好酒好菜许公子可就别想推脱了。
呵呵,以白兄今时今日的地位,要是满足了咱们的五脏府,让咱们过足了酒瘾,你这酒楼想不出名都难呐。”
许宣心中想道,‘寻欢作乐’的是你们好吧,我纯粹是去那些地方锻炼。。心性而已。
但脸上挂着笑容道“是许某的不是,今日定让各位尽兴而归,请。”说完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几人谦逊了一番便由白居易带头向楼里走去。
当初李恪说过他们二人都是醉月楼的甩手掌柜,日常的一应事务可以让酒楼的掌柜出面即可,而如今醉月楼的一干人等都是出自许府,只因为许府上上下下养着几十口人,着实有些浪费,于是便让一部分人打两份工,工钱也按两份给,这样对于两方的人来说都有利。
一来不会浪费了许府的人力,二来许府的这些下人都是受过培训的,按照李恪说的能来醉月楼的都是贵客,招呼起来自然懂得规矩,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现在醉月楼的掌柜便是许府管家的胞弟,姓何。
待白居易等人进了楼里,许宣觉得自己应该亲自招待他们,便让何掌柜替他招呼接下来的来客。
在醉月楼三楼最大的包厢里,丝竹之声与觥筹相交错,一角的女子一手琵琶极为稳当,曼妙声入耳,在场的人无不沉醉其中。
许宣轻轻推门而入,让小厮们端上十道菜肴,然后又取来一坛酒才在白居易等人一旁坐了下来。
“白兄,元兄,杜兄,这是十道小菜,不成敬意。”许宣笑道。
众人也不含糊,纷纷提起筷子吃了起来,随后不出所料的便是一阵赞赏。
“没想到哇,许公子的手艺如此了得,白兄府上专门从江南请来的大厨也比不上啊。”元稹边吃边赞不绝口道。
白居易也笑道“惭愧了,白某也算是会吃之人,没想到今日却在许公子这开了眼界,呵呵。”
角落里的女子仍旧是抚着琵琶,听到一群人在赞赏一个男人的厨艺了得,也不由得分出神往许宣的身上望去。
“许公子这主意不错,想那青楼不过是有花魁作陪寻欢作乐,而如今在这醉月楼听着佳人的小曲吃着佳肴也别有一番韵味,不知醉月楼里的姑娘能否脱籍?杜某也希望能在府上有这么一位佳人一解烦绪啊。”杜牧笑道。
听到杜牧这么一说,白居易与元稹也看了一眼,然后望向了许宣,意思大概与杜牧说的差不多。
其实在白居易等人的眼里,角落里的女子姿色算不得出众,至少在他们众多的姬妾里算是中等而已,只是不管是他们家中的姬妾也好,还是青楼里的女子,都是能歌善舞罢了,能有一手乐艺的那是少之又少,若是能将这女子收入房中那便又能在圈子里吹嘘一番了。
听到了杜牧的话,琵琶声戛然而止,女子清丽的面庞上有些茫然无措地看向了许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