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多管闲事
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因为事不关己,所以多大的事对自己来讲都没关系。当然看热闹的时候也要留神别靠得太近,那样容易被误伤,还没处说理去。
张宝没打算多管闲事,但有热闹可看,张宝还是乐意看看的。就见人群中央有两人,一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像好人,而另一个则是个年纪与张宝相仿的少年,正在竭力挣脱坏人的拉扯。听那壮汉的大声叫嚷,似乎那个少年是个贼偷,去壮汉肉铺买肉的时候趁壮汉不备偷走了壮汉的钱袋。如今人赃俱在,准备将这个小贼偷送官,只不过贼偷似乎并不承认自己是贼偷,正在向围观的看极力辩解。
张宝与围观的众人想法一致,既然卖肉的屠户说是要报官,那就等官差来了自有公断。可等见到官差到场以后先和屠户打招呼,张宝多嘴跟扶着自己的铁塔说了一句,“铁塔你看着吧,那个小子就算不是贼偷,这回也会被认定是贼偷。”
“啊?为什么?”憨厚的铁塔闻言问了一句。
“那官差跟屠户认识,又怎么会不帮着屠户。哎~你去哪?”张宝话音未落,原本扶着张宝站在驴背上的铁塔已经推开众人挤了进去。可苦了站在驴背上的张宝,张宝个矮,站在人群外围根本就看不清里面发生的事情,索性便站在了驴背上,让一旁的铁塔扶着保持平衡,铁塔这一松手,张宝差点摔下驴背,好在他还算机警,在失去平衡的时候身子往前扑,抱住了驴脖子。可那笨驴却以为主人是在驱赶它前进,跟着铁塔就挤进了人群。
张宝抢在铁塔开口之前捂住了铁塔的嘴。官官相护,虽说这官差跟屠户大概只是私交不错,但若是任由铁塔那张大嘴胡说,那可就平白得罪了人,徒增烦恼。
“这位小哥有事?”官差开口问张宝道。
“呃……这位捕快大哥,小可忽然想到一法可以证明这屠户所言真假,故冒昧上前,还请勿怪。”事到临头,张宝也只得认命。
“哦,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
“小可姓张名宝,家住汴梁城东张家村,去年刚得了秀才的功名。”张宝特意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免得眼前这位官差事后“打击报复”。
官差之前见张宝蹦出来说有法子证明屠户所说真假的时候还面带轻视,认为这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在逞强,但等张宝说有秀才的功名以后,那神情立马便变了,态度也有些恭敬的问道:“不知小相公有何法可解决此事?”
“其实此事并不难解决,屠户说这位小哥偷了他的钱袋,而这位小哥却不承认,那只要证明这钱袋究竟是谁的,那谁说假话自然一目了然。”
“嗯,小相公此话倒也合理,但不知要如何证明?”
“还请这位屠户大哥将钱袋与我。”张宝伸手对屠户说道。
有官差在场,屠户倒是没敢不给,只是交给张宝的时候还不放心的说道:“这钱都是俺一枚一枚赚来的,小相公可一定要相信俺说的话。”
“嗯,屠户大哥放心,小可自有分寸。”张宝打开钱袋取出一枚铜钱仔细看了看,又对一旁的官差道:“捕快大哥,还请为我取一盆水来。”
不知道张宝要干什么的官差也没多问,当即从附近人家借来一盆水,张宝让铁塔端着水盆,又将手里钱袋里的铜钱全部倒进了水盆里,这才对周围的人解释道:“方才这位屠户大哥说这些铜钱都是他一枚一枚赚来的,那这些铜钱必定经过他的手,屠户买肉,手上难免变回沾上油,而这些铜钱既然经过他的手,那铜钱上也应该有油,只要等一会这水盆里的水上浮着一层油,自然证明这位屠户大哥没有撒谎。可若是没有,自然就证明这位小哥不是贼偷。”
很简单的方法,但在场众人里却有许多人没有想到,等张宝解释过后,众人这才恍然。而在等了大概半柱香后,张宝让铁塔端着水盆让周围的人观瞧,真相大白了,屠户在撒谎。
理亏的屠户灰溜溜的回了自己的肉铺,围观的人见已经没热闹可看,也就纷纷散去各忙各事。张宝将水盆里的铜钱取出擦干重新放回钱袋才递给那个被冤枉是贼偷的少年,“诺,你的钱袋,下回切记财不露白,别再这么大意了。”
“多谢公子援手。”少年接过钱袋感激的说道。
若不是铁塔“正义感过剩”,张宝压根就不想管这闲事,不过此时管也管了,再放马后炮也没什么意义,把钱袋还给事主以后张宝便准备带铁塔离开。不想那位赶来处理此事的官差却拦住了张宝的去路。
“捕快大哥,还有事吗?”张宝不解的问道。
“张小相公,还请借一步说话。”官差似乎有什么隐情,对张宝道。张宝一头雾水的随着官差进了一家茶楼,寻了一个角落坐下以后,官差这才对张宝道明了原委。
敢情最近汴梁城内不怎么太平,闹了飞贼。而且用张宝的话来讲这是个十分有个性的飞贼,一般飞贼入户都是奔着钱财去的,而这位飞贼一不偷钱,二不偷人,却对留下自己的“墨宝”情有独钟。
若只是在寻常人家随手“涂鸦”,那顶多也就是事后多打几个喷嚏。可这位飞贼却看不上去寻常百姓人家,去的都是汴梁城内有头有脸的人家,虽然没有钱财上的损失,可丢人呐。自家用来待的厅或是内眷居住的后院留下“到此一游式”的墨宝,好说不好听不是。
开封府的府尹这段时间有点上火,京官难做,在汴梁城这种王爷随处见,侯爷遍地走的权贵集中地,开封府尹就是个受气包,谁也不敢得罪,也谁也得罪不起。开封府尹上火了,手底下做事的捕快也跟着就吃了挂落。夏虎这也是病急乱投医,见张宝用如此简单的法子便证明了屠户所说的真假,便想问问张宝有没有法子抓住那个“不务正业”的飞贼。
听完了捕快夏虎的讲述,张宝心里不由腹诽,他又不打算做大宋的柯南,看到案子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扑过去,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忙呢,哪有空管开封府的闲事。
“夏大哥,适才小可能解决屠户贼喊捉贼一事,不过是恰好想到了办法,但捉拿飞贼这事……还请夏大哥莫怪,小弟也无能为力。”张宝不愿招惹是非,开口拒绝夏虎道。开玩笑,开封府那么些捕快,汴梁城内权贵人家也都各有看家护院的高手,这么多人都没把那飞贼怎么样,张宝凭什么要自寻麻烦,万一把那飞贼给招惹到自己家里了怎么办?
夏虎闻言略显失望,但好在他心态调整的很快,又陪着张宝闲谈了几句便借口离开,张宝也不阻拦,送走了夏虎便招呼茶铺的伙计,想要问问茶铺卖不卖饭,省得自己还要去另寻别家饭馆。
张宝并不是什么好讲究的人,得知茶铺卖面便点了三碗面,与铁塔一块等吃了面以后继续逛汴梁城。人生地不熟,张宝也没打算与人攀谈,耳朵听着周围茶的闲聊,眼睛则望着窗外愣愣出神。
“这位小哥,能否拼张桌子?”耳边传来一声询问,张宝抬头一看,就见一中年文士正一脸温和的看着自己。张宝连忙起身答道:“这位先生气了,请。”
等那位要拼桌的中年文士坐定,张宝这才重新坐下,而中年文士明显很满意张宝的礼数周到,微笑着问张宝道:“不知小哥哪里人士?”
“有劳先生动问,学生姓张名宝,家住汴梁城东张家村。不知先生贵姓高名?”
“免贵姓闻,双名焕章。”
“原来是闻先生,失敬失敬。”
……
闻焕章看来是这间茶楼的常,张宝在与闻焕章交谈的时候就有不下三拨人过来攀谈。闻焕章也是来者不拒,到最后茶楼最热闹的就数张宝这一桌。好不容易盼到那些“碍事”的人都走了,张宝点的面也变成面糊糊了。
“呵呵……你年纪小,何必在意这些礼数,肚子饿了就吃,不会有人跟你计较的。”闻焕章笑着对张宝道。
张宝闻言略显尴尬道:“闻先生,学生这不是担心搅了你们的谈兴嘛。”说着端起面吃起来,闻焕章见状说道:“再叫一碗就是。”
“粮食得之不易,需要珍惜。”张宝抽空答了一句,继续吃面。
面糊糊真没刚出锅的面条好吃,张宝三口两口吃完自己碗里的面,对坐在对面的闻焕章道:“闻先生,学生想要趁着天早逛逛这汴梁城,若是先生无事,那学生这就告辞了。”
“哦,你且自去,改日有缘你我再聚。”
“那学生就告辞了,先生保重。”张宝也没多想,闻言起身对闻焕章拱手道。
张宝只是将与闻焕章的见面当作一次偶遇,并没有往心里去,而闻焕章之所以会来与张宝攀谈,也不过是因为张宝当众拆穿了屠户的谎言而对张宝这位“小朋友”产生了一点兴趣。张宝的法子其实很多人都能想到,只不过张宝的年纪小,这就显得张宝聪慧了。
神童一般死得早!张宝没打算做大宋的神童,发财,发大财才是张宝眼下最关心的事情。离开茶楼以后,张宝带着铁塔一路走一路瞧,看到合意且不贵的商品就花钱买下,那些小商品都不是大件,而且还是以吃食为主,主仆二人边走边吃,直到听见了净街鼓,才想起该出城了。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张宝带着铁塔紧赶慢赶,最终还是被关在了城内。这下可糟了,张宝在城内没有熟人,就有一个刚认识的闻焕章,张宝还忘记问人家的住处了,要不然今晚去借宿一宿也不是不可以。
古时的城内到了晚上是要宵禁的,但凡遇上夜不归宿在街上晃荡的,那些巡街的武侯就十分开心,但被武侯逮到的就开心不起来了,不仅要挨板子还要罚钱。
“铁塔,咱们找间栈歇息一晚,明日清早再回去。”眼见已经无法出城,趁着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张宝对铁塔说道。铁塔向来对张宝言听计从,得了张宝的吩咐也不废话,点点头牵着张宝骑着的那头驴就奔栈的方向而去。这一下午逛下来,铁塔倒是记得哪里有栈。
只是人倒霉时喝水都塞牙,张宝跟铁塔连找了三家栈,结果家家都满,就连柴房都被人住上了。张宝无奈,只得听从最后一家栈伙计的建议,带着铁塔去了城南的一家土地庙里准备暂住一晚。
城中宵禁主要是不许人在街上游荡,只要有个地方老实待着,巡街的武侯一般不管。趁着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张宝与铁塔赶到了今晚要过夜的土地庙。只是没想到土地庙里已经有了住户,一家三口,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看到张宝带着铁塔进来,年轻夫妇先被吓了一跳,但见进来的两人年岁都不大,便善意的冲张宝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张宝见状连忙还礼,随后便带着铁塔去了土地庙的另一角。
土地庙挺大,眼下已是深秋,到了晚上还是有些冷的,为了防止自己被冻病,张宝跟铁塔分头行动,庙里庙外转了一圈,找了一些枯枝枯叶回来,准备等晚上冷的时候点火取暖。
张宝没打算去打扰先住进土地庙的那一家三口,萍水相逢,没必要上赶子往人家跟前凑。不过张宝没打算跟人家套近乎,可架不住人家那个不懂事的孩子往张宝的跟前凑。要管就要管铁塔,这个吃货,在点起火堆取暖的时候拿出下午买的吃食放在火边烤,结果香味把那个一直待在父母身边的孩子给“勾引”了过来。
张宝实在无法拒绝那双透露着渴望的大眼睛,只得出声邀请那对年轻夫妇一同过来吃点“宵夜”。好在那对夫妇没有拒绝,否则张宝就尴尬了。不过随着交谈,张宝的眉头又不由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