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北城踱步走过来，抬手示意黄毛收枪。
    黄毛有些犹豫，但想了想还是没违背他的命令。
    阮凉晨得了自由，三两步上前，不死心的再次追问，“方局在哪？”
    郁北城目光眺望向远处，漫不经心的笑了笑，“可能死了，然后尸体沉入水中了吧。”
    “你……”她刚说出一个字，眼底就闪了下他手指往前压的动作。
    接连不断的枪声擦过耳边，让人听着只觉震耳欲聋，犹如炸开的鞭炮般。
    阮凉晨下意识的去摸腰间的佩枪，她动作很快，黄毛阻止都来不及。
    郁北城也没阻拦，由着她掏出枪来上了膛对准自己。
    她握紧手里的枪，双手竟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我再问一遍，他在哪里？”
    郁北城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回头，挽唇露出抹嘲讽，“你有胆子，就开枪。”
    “……”
    她没有胆子。
    就算有，她也不可能真的开枪。
    阮凉晨声音有些轻颤，“他到底在哪里？”
    这码头枪声不断，子弹无眼，她是真的担心方司铭会出什么事情。
    郁北城依然没有回答，此时正值深冬，海边更是凛冽寒风，可不管这温度有多低，都不如她的举止更让他心寒。
    四年前她为了方司铭出卖他，四年后，她照样能为了方司铭拿着枪对准他的头。
    阮凉晨见他始终不回答，没办法只好气馁的收回了手。
    她转身迈步欲走，打算自己去找方司铭。
    可码头的混战仍没有结束，每个地方都充满危险，刚走了没两步，就被身后追上来的男人一把拽住了手臂。
    郁北城剑眉深锁，“你去哪？”
    阮凉晨用力去甩他的手，“放开！”
    他对她的命令充耳不闻，拖着她往仓库那边走去。
    破旧的仓库铁窗几乎都是拱出来的，阮凉晨肩膀从上面擦过，尖锐的棱角划过肌肤，痛感却被这电光火石的交战衬托的并不明显。
    外面子弹横飞，这儿无疑是最安全的地方。
    到了门口，他一把将她推进去，语气冰冷的警告道，“你老实在里面待着。”
    阮凉晨自然不肯妥协，她费尽力气想要推开他出去，可她一个女人，身手再好体力上也占据了弱势。
    郁北城没有在仓库里待很久，很快走了出去，离开之前特意上了锁。
    阮凉晨心急如焚，她再有本事也撬不开那两扇沉重的铁门，铁窗也都关着，别说是她一个大活人，就算是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跟来的刑警已经分开去找方司铭，这儿也没了郁北城的人，破败的仓库里只剩下了她自己。
    她焦躁的在里面等了很久，外面才响起脚步声。
    阮凉晨听出是郁北城的脚步声，下意识想找个地方藏起来。
    她目光瞟过四周，却发现这儿连个藏身之处都没有，只有很多用木板拼接成的箱子堆砌在墙角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阮凉晨顾不得多想，跑过去掀起一个箱子躲了进去。
    这空间很逼仄狭窄，她躲进去能容纳开，但只能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