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祠堂
我清了清嗓子,咳簌一声,引起乱哄哄一群人的注意,开口道:“其实我这次来,主要是带着小凤的遗愿,她希望死后能够入住祠堂。”
我的话刚说完,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女人不哭,男人不闹。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站出来,他是小凤的大伯,语气非常坚决:“不行,小凤怎么这么不懂事,女人家怎么能进柳家祠堂,况且还是不贞不洁,简直又辱柳家的列祖列宗。”
家里其他的男性长辈也都附和,不让小凤进祠堂。我惊讶于这些人的脸孔真是善变,刚才还说小凤可怜,还要去找伤害小凤的人报仇,现在又视她为家族的罪人,句句声讨,甚至要把小凤从族谱里踢出。
我没想到事情竟发展到这种地步,如果小凤真的从家谱里踢出来,我就太对不起她了。
一个女人坐在角落里哭出声音,在男人们的怒斥声中极为突兀。
大伯极为不屑的看着妇人,出声说道:“三弟妹,这等有辱家门的女儿,实在是不值得为她哭,三弟要是知道小凤做出这种事,也是要从棺材里爬出来,打她一顿。”
原来这妇人是小凤的母亲,长得十分漂亮,和小凤长得很像。而小凤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妇人仍抽泣着说道:“大伯,这可是小凤,我唯一的女儿,柳家唯一的姑娘,爷爷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就要把小凤从族谱了移出去!”
小凤的二伯站出来,调和道:“大哥,弟妹说的没错,不管小凤犯了什么错,她到底是他们唯一的孩子,好歹你看在弟妹和死去的三弟的面子,祠堂就不进了,家谱还是要保留的。”
一家人吵吵闹闹的,最后都离开的时候,除了小凤的母亲,其他人都没有了伤心的神情。
纵使从小受到一家人的宠爱,到死一群人也没有为小凤伤心,大家族中的事情可真是莫测。小凤进不了祠堂,我也不能去祠堂找到云珠,这可怎么办好呢!
小凤的二伯去哈市将小凤的骨灰带回家,小凤不是正常死亡,家中也没有大办葬礼,只是告诉了家中比较亲近的亲戚,我是远道来的小凤的朋友,也没有亏待我,安排我住下来,送小凤最后一程。这也正合我心意,我还担心离开老柳家,我该怎么靠近柳家祠堂。
因为大家都在忙小凤的葬礼,没有人在意我,我在柳家大院里装作闲逛,其实是在打探祠堂的位置。
大院实在是太大,里面还有供给个个房住的分院,出了分院还有供大家集体使用的小院子,转来转去的,我发现自己明明走的是另一个方向,偏偏又走回原地,难道我在这里还遇上了鬼打墙不成,没办法,我把阿礼叫出来,让他带我出去。阿礼告诉我这座院子,是经过懂经易的人设计的,整个院子的房屋布阵采用八卦的布阵方式,不懂的人很容易迷路。
这些老院子,原来还有这么多的讲究,还好有阿礼,不然柳家的人都在前厅,而我就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将祠堂的事和阿礼说了,他让我不要着急,等到晚上的时候他再来出来想办法。既然他这么说,我也就放心,既然是在柳家做,也要到前厅尽到人的礼仪。
到了晚上,灵堂里没有几个人,白天时,老太爷伤心的病倒了,所有的人都去守着老太爷,只有一个佣人还在守着灵堂,我进去和佣人一起给小凤烧些纸钱。佣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眼睛红肿,目光呆滞,似乎还沉浸在悲伤里,我心里纳闷,这一大家子的人似乎都比不上一个佣人伤心。
我陪她聊起天,本来她不想说话,知道我是小凤的朋友后,才吐露柳家的故事。我身边的佣人姓李,大家都叫她李妈,在小凤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柳家了,小凤小时候很可爱,也很馋嘴,总是缠着李妈给她做好吃的,小凤的父亲死得早,老太爷也就更加爱护小凤,可是其他哥几个就不乐意,说老太爷偏向,可是就这几个小凤同辈的兄弟几个,个个都不争气,老大家的前几年还被关进监狱,现在也没出来,其他几家的,也都是不上进,还在外面到处惹祸,不是把这家孩子的腿打断,就是赌博吸毒,老爷子一生对自己很严格,思想也是非常传统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传出老太爷要将全部的家业都要交给小凤打理,大伯、二伯和四伯家还和老太爷吵起来过,后来这件事就再也没人说起过。
原来他们家里还有这么些事,难怪大伯和二伯都不同意让小凤进祠堂,一个连进祠堂的资格都没有的人,怎么会让她来继承产业。
我看着表已经很晚,我假借休息的借口,离开灵堂。
刚出灵堂,阿礼就出现在我身旁,我瞧着四周没有人,我刚想问阿礼怎么找到祠堂,阿礼就示意我不要说话,拉着我快速的穿梭在一排排房子中间,终于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停下脚步,我和阿礼推门而入,借着月光,一排排整齐排放的牌位,阴森恐怖,这么多,都是柳家曾经死去的先祖们,我双手合十小声嘀咕着“对不起”。
阿礼环视一周,走到中间的供桌旁,将最上一排正中间的牌位移到一旁,从下面拿出一个方形的东西。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走到阿礼身旁,悄声问道:“这是什么?”
“木云珠。”
原来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云珠,可是怎么是块木头的。
阿礼解释道:“五行云珠,形态各异,像之前李老板手中的土云珠,是两个分体,而这个就是外形像木头。”
原来是这样。我和阿礼正要离开,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糟糕,正好把我们堵在祠堂里了,我正寻找那里可以多藏。我就被人抱上房梁上,这回我可真的是梁上君子了。
祠堂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我这边太暗,只能看到两个人影在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