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吻醒
冬末初春,暖日和风,河岸边绿柳新发,幽静宜人,倒是绝佳的赏景散心之地。
此河名为沂水,临近麓山,夷望溪水便是汇入此河。沂水河面宽广,水质清碧,波光潋滟下,禁不住让人神往。
马车缓缓在柳树旁停下,车门打开,率先走下一名着牙色锦衣的少年郎,他面容白净,嘴角咧起,看到眼前的美景,随即欢呼一声,欣喜道:“睿泽,快下车。”
声音落下,马车里再次跨出一人,依然是一名清逸俊朗的少年郎。他身着淡墨冷竹绸衫,腰间束了一条雅黑细纹绫带,墨黑的长发以银冠高束起,嘴角带着清浅明笑,浑身气质卓越,却又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有结伴而行的姑娘,看到此等俊逸男儿,哪里还走得动路,都顿在原地,不想离开。
“曦月。”只听俊逸男子轻呼一声,随后朝后面的马车伸手而去,似要扶人下车。
不多时候,车帘被撩开,一只莹白玉伸出,轻搭上俊逸男子的手,车内暗隐浮动,雅绿罗裙裙摆从车帘边露出,里面的人走了出来。顺着雅绿罗裙向上看去,只见这名女子身材匀称,且凹凸有致,视线移到女子白嫩细长的脖颈,触及到她尖尖下巴,再到圆润下颌,便能笃定她是个姿色上佳的美人。
等看清姑娘的全貌,只觉眼前一亮,似受到了洗礼一般,心情都愉悦不少。真正的美人,实乃男女通杀。不止男人的眼光聚集了过来,就连姑娘们也没能抵抗住,纷纷扭头看去。
男俊女俏,外人瞧着便是天作之合的一对,哪有还敢有其它小心思。
今日天色极好,来沂水边游玩的人不少。
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聚集过来,林曦月禁不住皱眉,她不喜被人盯着的感觉。
好在周明准备充分,早已派人准备好了游船。
三人下车不久,随即有人迎上前来。
“小少爷。”管事模样的男子出声恭敬唤道,并引领着三人朝前走去。
等来到沂水码头,只见不少大小船只正停靠在岸边,有载人的,有拉货的,呈现出一片繁华繁忙的景象。在码头停靠的船只中,林曦月一眼就注意到了其中的一艘二层游船,不为别的,就因船头挂着一面旗帜,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周”字。
这艘游船不会是周明家的吧?林曦月正猜测着,领路管事已经朝前走去,直到在有“周”字旗的游船旁才停下。
“上船吧。”周明笑着邀请。
如此看来,这船还真是周明家的。
林曦月本以为周明家只是普通的生意人,可就这二层别致游船来看,周家怕是不甚简单了。她和周明来往数次,虽他偶尔出手大方,可平日里的行事作态并未有过于豪奢之处,所以林曦月也只当他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真是没想到啊!她面上不显,可心里却啧啧暗叹。
上一世,她被绑后不久就去了京城,所以也不曾了解过哥哥的同窗好友。不过,她隐约倒是记得哥哥曾跟她提起过,他有一好友应考多年却迟迟不中,最后实在是没了办法,只能出钱买了个小官来做,然官位还未到手,就遇上朝廷整治。官府抓了卖官之人,还将买官之人列入禁单,终身禁考,而禁考的名单中就有好友的名字。
她记得哥哥说,好友实在是没了法子,又意志消沉,只能回去继承父辈的生意,然无人料到,三年后,掌管了家里生意的好友却重新闯出了一番天地,并在第五年,带领家族成功踏上了皇商的道路,真真算得上是咸鱼翻身了。
林曦月盯着周明沉思,难不成哥哥说的那个好友就是周明!她虽不敢笃定,但基本是确定了。
以她对周明的了解,他科考数年,却久不中第,大约是心不在此吧。而他能在短短五年之内,能把家族生意做到皇商的地步,则真是有强大的生意天赋了。
人活一世,不一定必须朝着一个方向前行。
偶尔歇息一下,转个方向,换条路,或许前方的景色能更得自己的欢喜。
周明不是苦读爱书之人,林曦月不清楚他上一世为何执着于科举考试为官,但这一世,她或许能让他不必专攻于应考,而提前将他引回到自己的“正道”上去。
林曦月的思量,林睿泽毫不知晓,可周明的家事,他虽不说是一清二楚,但也了解了七八分。周家在达州可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商户,正街之上商铺酒楼繁多,做的都是日进斗金的生意。
达州与黎城相临,周家的生意自是涉入了黎城。周家在黎城的商铺情况,林睿泽并不知晓,然其规模定然不小。尽管周家情况复杂,周明手里握有的资产不多,然他作为周家嫡子,财力情况也不容小觑。
区区二层游船,对他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
林家两兄妹跟着周明上了游船,三人上到雅致的二楼后,船随即缓缓开动。
周家管事伺候在一旁,他稍稍打量林氏两兄妹,眼里满是惊叹之色。他知晓小少爷在黎城有较好的友人,只是他没想到对方竟是如此气质出众之人。
先前,远远看到三人,他首先注意到的不是自家小少爷,而是林家两兄妹。
“宽叔,麻烦拿些吃食过来。”浑身沐浴在春日柔和的阳光里,面庞轻抚过湖面的微风。此等休闲时候,如何能不吃些零嘴呢?周明吩咐完,又朝睿泽和曦月笑道:“你们想吃什么?”
听到有吃的,林曦月眼睛一亮,整个人都振奋了三分。她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别拿多了,不然她定要吃撑。”看着曦月振奋的神情,林睿泽出声提醒。
“好,那就少拿些。万一把曦月妹妹撑着,那我可就罪过了。”周明自是听懂了林睿泽的调侃。他看着曦月愤愤的样子,也觉得格外有意思。
尽管如此说,然吃食摆上来时依然不少,甚至是堆满了两个桌子。
上船之前,林曦月真是打算好好赏景的,可无奈身边有一堆的投食官,生生把她困在了船舱之内。
大快朵颐一番,简直愉悦,好在她今日穿了身较为宽松的罗裙,否则怕是腰都要撑破。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旁边睡榻又软又大,她本想出去走走的,可眼皮实在是没能撑住,整个人歪到在睡榻上沉沉睡去。
期间,船停靠过一次,林睿泽想唤她出去赏景游玩,轻推开门却见她睡得香甜,于是只能作罢。
“把珠帘放下,小心看护着,别让人打扰了她。”下船之前,周明对管事仔细吩咐。
林睿泽倒是不担心,毕竟有林云守着,曦月也不会出问题。
只是,他仍算漏了一事。
对于一般的宵小之人,武力高强的林云自是不在话下,可对上某人,他便只能拱手恭敬退下。
停靠在柳岸边的二层雅致游船,随着湖面清波缓缓摇曳。窗边珠帘晃动,有暖日隐约从中透出,将昏黑的房内点亮一线。
光线照至睡榻上,朦胧的身影显出。
若是有人站在窗外往屋里看,定要惊讶地叫出声来。
宽大柔软的睡榻上,赫然多了一个人,且仔细瞧着还是男子的身形。
男子将身边之人搂抱入怀,低头轻贴上怀中之人,保持如此姿势许久,都不曾松开手。
睡梦中的林曦月只觉周身暖暖的,格外舒服,她抿嘴轻喃,不知在低声念叨些什么。
拥着她的陆琮,侧耳倾听,等曦月再次念完,他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
林曦月绝不知晓,她在睡着的时候,居然会一声声唤着陆琮的名字,且听着格外魅惑。
耳边萦绕着她低低的呢喃声,怀里是她柔软娇嫩的身体,鼻尖还充斥着她身上的清雅香味,哪怕陆琮定力再强,遇上自己欢喜的姑娘,如此旖旎时候他哪里还能忍得住。
左手环住怀里人儿的细腰,右手则轻抬起她低埋在自己怀里的小脑袋,水润的红唇显露在眼前,陆琮禁不住咽了下口水。或许是被他的动作打扰了,她细软纤长的睫毛微微发颤,人似有要醒来的迹象。似怕吓到了她,陆琮努力移开视线,不去看她,避免自己失控。然就在这时,林曦月再次轻唤出声:“陆琮。”
话音落下,她甚至还轻嘟起了红唇,如此模样似邀约一般。霎时间,有火光在陆琮的眼里闪现。他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直接低头吻去。
火热的气息铺面而来,林曦月在睡梦中也察觉到了危险,禁不住摆头后退。然她整个人已经被陆琮控制在了怀里,如何还能逃离得开来。
陆琮一吻上她,思念如洪水一般喷涌而出,哪里还限制得了。他越吻越深,两人都渐渐涨红了脸,气息愈发急促起来。
林曦月一开始睡得好好的,浑身舒适,美梦香甜。在梦里,她面对整堆的美食,正大快朵颐,可突然,她吃着吃着就觉得自己被呛到了,喉咙似有东西堵着,让她缓不过气来。
她不会因呛住而窒息吧,如此死法,想想也觉得难看。
就在她以为自己即将闭过气的时候,喉咙里面的异物感突然消失了,她也陡然惊醒过来。
一睁眼,林曦月眼里满是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自己是谁,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等静坐许久,她才缓过神来。
“做梦了。”她低声喃喃,手轻抚上自己的脸,只觉烫得厉害,“不会是春梦吧!”不然为何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不少,可怎么她嘴唇微微有些发疼呢?难不成她在春梦中,还咬了自己。
“唔,都怪他。”林曦月低声责备,也不晓得是在骂谁,但是从她红晕未消的脸颊上可以看出,那人在她心中的地位定不简单。
因周身暖和舒适,林曦月转了个身,又再次闭眼打算继续浅眠一会儿。
只是,她方闭眼不久,却忽然注意到了周身的异常之处。
怎么……怎么感觉太过暖和了?
奇怪!
她缓缓睁开眼,视线渐渐凝住。
看着面前的墨黑镶金丝线锦衣,整个人霎时间全然清醒。
感受到怀里人儿身子的僵硬,陆琮低笑出声,柔声道:“是我。”
方才,他察觉到曦月的动作,本以为她已经清醒了,没想她低喃一句,转了个身又安静下来,打算睡去。
他想着要不要出声提醒她,就察觉到了她僵硬了身子。
担心她被吓到,他立马出声提醒。
低沉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林曦月哪里能听不出,只是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缓缓抬起头,勾魂摄魄的面容上挂着柔和浅笑,林曦月使劲眨眼,反复去看,仍旧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梦中。
“陆琮?”她怀疑出声。
陆琮低看着她,微点头道:“是我。”说完,他再次低头吻去,温热的嘴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贴上湿热的亲吻。
对于陆琮的吻,林曦月丝毫没有反抗,甚至还颤抖着睫毛闭上了双眼。陆琮移开唇,低头见她如此让人怜爱的模样,心里一动,嘴唇再次贴上她的小脸。湿热的吻从额头、眉间,再到脸颊和红唇,一路向下,蔓延到了她那皙白的圆颈,甚至还有继续往下的冲动。
好在陆琮紧捏着最后一丝理智,强硬控住住了自己冲动,强行拉开自己与曦月的距离,这才停止了下来。
陆琮稍远离,林曦月只觉有胸口有凉风灌入,她惊醒过来,猛地捂住胸口,想起方才之吻,脸色腾然爆红,侧头将脸埋进被褥之中,不敢睁眼见人。
等陆琮心里火热微歇,就见曦月此等鸵鸟模样。他低笑出声,伸手将她整个人搂抱在怀里。林曦月想挣脱他,可她稍稍扭动,就听到他哑声提醒道:“莫要动了。”
起初,她不知为何陆琮如此提醒,继续扭动挣扎,可这时,她猛然察觉到身后之人的异常。
浑身彻底僵住,紧张得连口水都不敢吞咽,就怕稍稍动弹,便激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