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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人成各,今非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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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实验小学操场内居然有一个人在吟哦陆游的《钗头凤》。
    米琼循声走了进去,只见里面一个身穿军装的青年军人正在操场的双杠上做屈伸运动。那军人着的是四个兜的陆军学员服,肩膀上扛着两个红牌牌,戴着大檐帽,背影看上去很英武。
    “致远!是你吗……”米琼心里在喊,1995年华山一别,三年过去,上官致远那潇洒而英武的身影无数次走进她的梦里来,一身戎装的他早已定格在米琼的脑海中,沉浸进血液里。只有上官致远才会有这份古典情怀,在戎马生涯中描出诗意人生,况且铿锵军旅和诗性情怀并没有违和感。
    远处,那青年军人转过身来,米琼还没看清面孔,对方喊出了她的名字:你是……米琼!
    分明是致远!是他!他都喊自己了,恍惚间米琼听到了那久违的声音。
    “致远!”米琼失声的喊了出来。青年军人朝她走了过来,英姿勃发,雄性十足。分明是致远!是他!那身影巍峨,那步伐有力,那臂膀坚实,那脸上洋溢着军人才有的坚毅神采。
    “米琼,我没认错吧?”青年军人脱下了帽子说,“我是战晓强。”
    “哦……”米琼一阵眩晕,她终于看清眼前的军人是那年和蒋雯雯一起在一中上学的战晓强。
    在西安陆军学院上学的战晓强放假了,他是来舅妈家玩的。他和林思思从小长大,后来在通羊一起上高中,不过林思思高中没毕业,战晓强后来转到了富川一中。
    “原来林思思是你表妹啊,那你刚才念那诗……”米琼一开始就急切地问战晓强有没有看到上官致远,失落之余才说了这句言不由衷的话。
    “哦,是这样,我表妹很喜欢文学,我呢也是投其所好,背点唐诗宋词什么的。”战晓强只知道上官致远离开了部队,并不知道他和米琼之间的事情,更不知道上官致远来过林思思家。
    “哦,你表妹喜欢文学……”米琼喃喃道,致远不也是喜欢文学吗,怪不得致远住到了她家,可是眼前的战晓强……“你刚才背的是陆游的《钗头凤》吧,那可是陆游为表妹唐婉写的。”
    “是的,我也是随便找了一首诗……”战晓强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知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居然多了一本《宋词三百首》。
    “你真是个有心人,居然这样用功。”米琼半是揶揄半是认真,说着把那本《宋词三百首》拿过来翻了一下,扉页上有一枚篆文印章,仔细辨识是:林克芹藏书专用章。
    “林克芹是我舅舅,他家的藏书特别的多,我也是随手找了一本。”战晓强说,“我舅舅特别热爱文学,我表妹也是受他的影响。”
    “这不都影响到你了……”米琼看到书中也录入了唐婉的《钗头凤》。
    这首和作的词句句含泪字字带血,哀怨动人凄凄切切,让人不忍卒读!米琼小声的念了出来。
    世情薄,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语斜栏。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或许是没有见到上官致远,契合心境,她不由泪湿眼眶。战晓强看了赶紧在身上摸了张纸巾出来给米琼擦。
    “你的泪点真低,怎么一念就掉泪?”战晓强说,“我反反复复念了一个早上,还是记不住,但我始终就没有掉一滴眼泪。”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还真把这校园当沈园了?”林思思不知什么时候从厕所那边过来了,“可惜,你战晓强粗枝大叶的当不了陆游!”
    “表妹,你才学可是堪比唐婉。”战晓强见到林思思,眼里流露出的满是喜欢,“我一直在等你,我和她是偶遇……偶遇!”
    “你是林思思吧?”米琼道。
    “你是谁?”林思思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米琼,这个燕语莺声的女孩长发披肩书香气质,站在那里有一种出尘不染超凡脱俗的感觉。
    “她来找上官致远,是武汉音乐学院的……”战晓强说,“我们刚才谈论了一下宋词。”
    “学音乐的……爱音乐!”林思思说,“你们都谈论起文学了?这谈论文学也论不上你战晓强啊。”
    “我找上官致远……”米琼说,“我们也只是闲聊几句,谈不上什么谈论文学。”
    “你是他什么人?”林思思看着漂亮的女孩,心里除了羡慕还有嫉妒。
    “我……我是他女朋友!”米琼稍一迟疑,就说了这句话。
    “啊?女朋友,那你是……”林思思听了真是大吃一惊,上官致远居然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友?
    “我是学音乐的,我姓……”米琼看到林思思那惊奇的目光,就想作个自我介绍。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谁,你姓艾,叫艾音乐!”林思思想起了那年蔡明和郭达在元宵晚会上演的小品《某男某女》。
    “啊?我不姓艾……”米琼道。
    “你不但姓艾,而且我哥姓董,叫董文学,你们俩也真是天生一对!”林思思故意调侃道,她记得上官致远那天抽的那手签,上面写的是董仲寻亲。可尽管这样说着,她心里分明有一股酸溜溜的滋味。
    林思思把米琼带到了家里,战晓强怎么也搞不懂,上官致远怎么就成了林思思的哥哥,这样一来,他和上官致远不成表兄弟了?
    “你别问了,行不!是我认的哥!”林思思都烦战晓强了,拿出一叠稿纸借机打发战晓强,“改革开放二十周年征文,这是我今天要完成的任务,你先出去,老呆我房里干嘛?。”
    “我还想你听我背《钗头凤》呢……好吧,我出去。”战晓强已经习惯不被林思思待见,也并不恼她,脸一红笑笑就出去了。
    “你哥去年一直呆你家?”米琼也和战晓强一样很疑惑:这上官致远和林思思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但她最想知道的还是上官致远的行踪。
    林思思告诉她上官致远去了南方,米琼内心是无边的失落。
    “怪不得致远能在你家呆这么久,你的闺房就像个图书馆。”米琼站在林思思的书房里,看着那一室藏书,心里五味杂陈:致远,你是忘了我吗?
    “看来,你对我哥很了解,可他为什么不愿意见你?”林思思说。
    “我不知道……”米琼说,“或许是……或许是他自己感到……感到自卑。”米琼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你的自我感觉就这么好?我刚才还说你了解我哥呢?其实,你并不了解他。”林思思突然换了一种腔调,“人都是多重性格的,他的另一面你却没有看到。”
    “你是学心理学的?”米琼不以为然,“我对他的了解胜过你百倍!”
    “像你这样的女孩,太过矜持,总是一副学识非常才情过人的模样示人,一种高冷的感觉,让天下再优秀的男人在你面前似乎也没了优越感,你说我哥还会见你吗?”林思思说,“其实,你不知道我哥其实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
    “自负!?这是从何说起?”米琼说。
    “对,自负!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狂妄和自负!只是你没有觉察到而已。其实,我哥也是表面上一副自谦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也就一路人甲,但他心气高得很!”林思思才和上官致远呆了几天,说出来却是头头是道。
    “他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这我知道。”米琼说。
    “女人无才便是德,这句话我是不敢苟同,但女人还是柔弱一点好,要让男人在你面前觉得你需要他,觉得他是你的靠山是你的一切,你越弱不禁风,他越有一股冲天豪情。而不是,你什么事情比他强,什么事情是你去帮助他,时间久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会没有了,锐气也打磨没了。长此以往,你说,他在你面前不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吗?”林思思口若悬河地说着,又在书架上拿下了一本《女诫》,“你是大学生,不知你看过女四书没有?”
    “女四书?四书五经我倒是涉猎过,女四书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米琼接过那本《女诫》,随手翻看了一下,是东汉才女班昭所写。
    《女诫》其实是一篇教导班家女性做人道理的私书,包括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七章。据说,班固的妹妹班昭行止庄正,文采飞扬,此文后来被争相传抄而风行当时。
    “你能看到才怪,这是我们经常所说的封建礼教,在一个提倡男女平等的社会是不会被待见了。”林思思说,“说白了,这本书讲的就是老一套的三从四德,教授女人恭顺柔弱之术。
    《女诫》这篇文章的第一章内容是卑弱,就是叫女人示弱,在家庭社会以柔顺处世。开篇引用《诗经·小雅》的语句,古人生男曰弄璋,生女曰弄瓦,说明女人天生是和男人不对等的。
    “女人的名字不是弱者,我们经常这样说,其实,需要经常声明的东西往往是因为有一种顽固的亘古不变的现实存在。《女诫》的有些观点确实值得商榷,但我觉得里面的精华大于糟粕。在文化的传承中,其实最可怕的是在去其糟粕的同时把精华也彻底抛弃……”林思思说到这里,似在观察米琼的反应。
    “你继续说,我洗耳恭听。”米琼说。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从小就比较顽劣,没有一点淑女样,而我爸爸却是个温文尔雅的人,他让我背《弟子规》,经常用女四书这些古籍的的理论来教导我。那时的我不是很懂事,不晓得这是一个父亲挚爱女儿的一片苦心,所以很是反感他那种古板空洞的说教。相反我妈妈就是一个比较随和的人,她对我是主张散性放养。后来,我长大了,爸爸不在了,没有人管教我了,想念爸爸内心落寞的同时,就把他的藏书拿来看,久而久之就受了影响。”林思思说到父亲林克芹总是一副动情的模样,此刻她没有了先前的咄咄逼人。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房外,战晓强在结结巴巴的背唐婉的《钗头凤》。
    “看得出来,你对你爸爸感情很深……”米琼觉得林思思似乎有恋父情结,试着问了一句,“上官致远和你是……”
    “不瞒你说,我非常喜欢我哥,虽然他和我爸长得不是很像,但是他身材和背影特像我爸,在他身上我看到爸爸的影子!”林思思知道米琼的意思,但是她说得模棱两可,其实她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
    “咦,有人来了?戴茹意这时回来了,她推开林思思房门看到了米琼,心想这女孩好面熟。
    “戴老师……你是戴茹意老师?”米琼在戴茹意推开门的一刹那,认出了戴茹意。
    转眼已经是近十年过去了,米琼的变化很大,戴茹意竭力回忆才想起那年在阳辛职工子弟学校是有这么一个学生。
    “我只知道当时你学习特别的好,没想到你还真出息了。”戴茹意听说米琼上了武汉音乐学院快要毕业了,很是感慨岁月的变迁。
    这时,林思思问起妈妈在剧院里看了什么剧目,戴茹意刚才是去看采茶戏了。
    戴老师年轻时很喜欢文艺,能唱会跳,给米琼的印象很深刻。
    米琼想到剧院已经散场了,于是告别了林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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