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一定程度的任性要求，大流士阁下也应该会听的。
    比方说，为了菲托亚领的居民建造开拓村什么的……」
    原来如此。
    成为掌权者的女人的话，多少能使用一些金钱的意思啊。
    虽然那么说，但我不想让艾丽丝成为那种变态的东西啊。
    「其他呢？」
    「其他贵族的话，恐怕与艾丽丝大人……。
    萨乌罗斯大人与飞利浦大人死了以后，艾丽丝大人作为贵族子弟的价值就基本不存在了」
    价值，价值么……。
    是因为这个么。
    要我说的话，艾丽丝本身就已经十分有价值了……。
    「可鲁贝洛斯阁下，你觉得怎么样呢？」
    「…………在我发表意见之前，先听听基列努的意见怎么样？」
    面对突然的提问，我委婉地回避掉了。
    我还没有考虑清楚。
    「我认为，艾丽丝大小姐和可鲁贝洛斯在一起就可以了」
    「和我，么？」
    「你是保罗的儿子。简妮丝也是米里西奥的有势力的贵族。
    出身和血脉都很明确的话，就能成为阿斯拉王国的贵族的」
    不，这可不好说。
    我认为当不了。
    这么想着，一边看向了阿尔冯斯。
    「不是不可能。
    保罗阁下因为这次的事件而有着功绩，如果利用这个的话，
    可鲁贝洛斯阁下是可以成为贵族的吧。
    但是，要成为菲托亚领的管理者的话，还是太困难了吧。
    保罗阁下的儿子拥有权力这种事情，我想皮瑞门大人是不会允许的。
    而且，事关艾丽丝大人嫁给掌权者，
    我想大流士卿与杰伊姆兹大人也不会有好脸色」
    我想也是……。
    唉，不过，总算是明白了。
    阿尔冯斯考虑的，完全只是这个领地的重建而已。
    「那样的话，可鲁贝洛斯带着艾丽丝逃跑就行了」
    「菲托亚领怎么办？」
    「你自己想办法」
    基列努的话语就像甩出来的一样。
    说不定和阿尔冯斯的关系从根本上就不好。
    「萨乌罗斯大人爱着的这片土地让艾丽丝大人来统治，
    这才是我们的悲愿不是么？」
    「那只不过是你个人的悲愿，别把我混为一谈。
    我只要艾丽丝大小姐能得到幸福的话，那就足够了」
    「和可鲁贝洛斯阁下一起逃跑能得到幸福？」
    「至少比嫁给皮瑞门好点」
    「领地的居民怎么办」
    「不关我事。艾丽丝大小姐在那方面本来就没受到任何期待」
    家臣团半数的意见不统一。
    梳理一下吧。
    重点就是，
    阿尔冯斯想让艾丽丝继承萨乌罗斯和飞利浦的衣钵。
    然后治理这片土地。
    为了这个目的，被那么几个变态贵族做了变态的事情也要忍耐。
    基列努认为那种事情怎样都好，只希望艾丽丝能得到幸福。
    为了这个目的，权利或是家族名声什么的全都舍弃，和我一起逃跑就行。
    对于我来说，我更偏向于基列努的想法。
    感情上来说。
    你想想，一路守护着到现在的女孩子，怎么能成为猪一样的家伙的东西。
    不对，大流士啥的是不是猪还不一定。
    那样的话，还是和艾丽丝一起逃跑比较好。
    对我来说权利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但是，阿尔冯斯想说的东西多少还是明白的。
    想让艾丽丝继承萨乌罗斯的事业。
    他想要以这件事为重的考虑，姑且是理解了。
    但无法接受。
    不过，哪个都一样。
    「根本毫无进展啊」
    我嘟哝地发了句牢骚。
    争吵着的俩人，看向了这边。
    「什么意思？」
    听了阿尔冯斯的提问，我如是说。
    「不管怎么样，做决定的是艾丽丝。
    我们再怎么争论，也毫无意义。
    比起这种事，还不如找些更有建设性的话题。
    没有什么其他的事了吗？」
    阿尔冯斯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的脸。
    基列努也再一次陷入沉默。
    「要是没有的话，请恕我回去休息了」
    那天的会议，就这么落下了帷幕。
    会议结束的时候，大阳已经完全下山了。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只有最低限度家具的房间。
    本来应该要整理行李的，但是我什么事都不想做，就这么坐在床上。
    感觉身体就像陷入到坚实的床里了。
    好像比想象的还要累。
    「呼……」
    今天明明没有做什么特别累人的事，
    但疲劳感却紧紧地覆盖着全身。
    这个就是所谓的精神疲劳吧。
    不，不是的。
    我还受着打击。
    萨乌罗斯、飞利浦、希尔达。
    明明并没有和他们进行过多么亲密的交流。
    但是，只要闭上眼睛立刻就能想起来。
    骑马出门，一边确认着领地里的农作物，一边听着艾丽丝的情况的萨乌罗斯爷爷。
    带着坏笑提出一起拿下伯雷亚斯家的主意的飞利浦。
    对我说着“和艾丽丝结婚，成为我们家的孩子吧”的希尔达。
    他们已经不在了。
    话说回来，就是连房子都没有剩下。
    那个宽敞的，偶尔有很大的声音回响着的公馆已经不存在了。
    和艾丽丝跳了舞的大厅。
    撞见了萨乌罗斯爷爷的情事的塔。
    大量存放着领地里的书籍的书库。
    什么都没了。
    不止公馆。
    布埃纳村也是。
    虽然不是亲眼所见。
    简妮丝十分爱护的庭树。
    在洛克希那学习水圣级魔法时被落雷烧焦的树。
    和希尔菲一起玩耍时的大树。
    全部都消失了吧。
    ……为什么在布埃纳村的回忆全是树呢。
    无所谓了。
    总而言之，全都没了。
    保罗那听说的并不是不能理解。
    但像这样亲眼所见，比起想象受到的打击会更大。
    存在的东西消失了，不论何时都是很痛苦的。
    「呼……」
    就在我第二次叹息的时候。
    ……扣扣。
    门被敲了。
    「……请进」
    我连应声都觉得麻烦，让门外的人进来了。
    进来的是艾丽丝。
    「晚上好，可鲁贝洛斯」
    「艾丽丝，已经不要紧了么」
    「不要紧了哦」
    在我面前站着的艾丽丝这么说着，摆着一如往常的姿势。
    完全没有意志消沉，不愧是艾丽丝啊。
    明明亲人全都没了。
    比我坚强多了。
    不，估计还是在消沉吧。
    平时她才不会敲门。
    应该是一脚踹开才对。
    「嘛，也想到了可能会变成这样」
    「这样啊……」
    艾丽丝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着。
    我记得以前，她好像说过已经做好觉悟了。
    家人已经死亡的觉悟。
    我就做不到。
    就是现在，我都认为毫无音讯的简妮丝还在哪里活着。
    虽然脑袋已经明白，死亡了的可能性更高。
    「艾丽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是？」
    「那啥，从阿尔冯斯先生那听说了么？」
    「听说了。但是，那怎样都行」
    「怎样都行什么的……」
    艾丽丝直直地看着我。
    直到刚才突然发现，她的打扮和平时不太一样。
    她穿着在米里西奥买了以后从来没穿过的黑色连衣裙。
    连衣裙很适合她那赤红的头发，就好像礼服一样。
    可能是衣服有点薄的缘故，胸前的凸点明显地浮现出来。
    嗯？
    没穿胸罩啊。
    仔细看才发现，艾丽丝的头发好像十分湿润。
    有着刚洗完澡后，肥皂的香味。
    不止这样，还散发着平常的艾丽丝没有的，略微香甜的香味。
    是什么呢，好像在哪里闻过这个香味。
    喷了香水吗。
    「可鲁贝洛斯，我现在已经孤家寡人了」
    孤家寡人。
    这样啊。
    她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
    就算有血脉相连的兄弟，也并不是亲人。
    「还有哦，我现在已经15岁了哦」
    已经15岁了。
    我这一听就慌了。
    啥时候的事啊。
    她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的生日是一两个月以后。
    这么说的话，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
    「那个，非常抱歉，完全没有注意到」
    什么时候来着啊。
    完全没有显露出那样的态度。
    我还认为是艾丽丝的话，到了生日那天会非常的吵闹。
    什么事都没发生么。
    艾丽丝什么时候有说过那样的事情么……。
    「虽然可鲁贝洛斯没有注意到，是卢杰鲁斯对我说我能独当一面那天哦」
    「啊」
    那个啊，那一天啊。
    想起来了。
    是在半道上啊。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所以卢杰鲁斯才对艾丽丝说能独当一面了啊。
    悲剧啊，真是失败。
    真心没有注意到……。
    「那个，现在要准备什么东西给你才好？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是呢，倒是有一个想要的东西啊」
    「是什么？」
    「家人哦」
    我哑口无言了。
    那个啊。
    我好像，没法把这个给她。
    我没有让人死而复生的本事啊。
    「可鲁贝洛斯，成为我的家人吧」
    「诶？」
    不经意间看向艾丽丝的脸，红得就算在黑暗中也能明显看出来。
    这是那什么吗。
    求婚吗？
    不不不怎么可能啊。
    「那个，就是说，要成为姐弟的意思？」
    「关系是什么都无所谓」
    艾丽丝脸都红到耳根了，却没有把视线移开。
    「就是说，那什么，一，一起睡觉的意思啦」
    这是啥意思哟？
    冷静啊我，仔细考虑话语的意思。
    ……一起睡。
    原来如此。
    也就是说，不管怎么说，艾丽丝也受到打击了。
    为了治愈心中的痛楚，想呆在我的身旁吧。
    家人。
    也就是说是过家家么。
    但是……。（注：看到这里还有多少人记得撸弟誓要装作迟钝系男主，于是就真的成了迟钝系男主）
    「因为今天有点寂寞，可能会做*的事情也说不定哦？」
    曾几何时的夜晚，我也说过同样的话。
    说实话，我没有什么自信。
    和艾丽丝睡在一起，近距离感觉她的体温，还能忍耐的自信我可没有。
    艾丽丝也是，这些应该是明白的啊。
    可为什么……。
    「今、今天，可以的哦」
    「所以说啊，之前也说过的，只是做一点可是满足不了我的啊」
    「我知道的啊。我就是在说，今天把我弄得乱七八糟也没关系啊」
    听了那样的回答，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艾丽丝的脸。
    心想，她都说了些什么啊。
    哎，因为啊。
    被说了那样的话，我家那小子已经进入起立鼓掌的状态了哦？
    「为、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不是约定好了，等到15岁么？」
    「那个是说，等我到15岁吧？」
    「哪边都无所谓啊」
    「有所谓啦」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仔细想想，到底哪里不对劲？
    对了。
    也就是说，一定是艾丽丝寂寞了。
    可能因此变得自暴自弃了。
    这种场景在hgae里碰到过好几次了。
    为了治愈因某人的死所受的伤害，寻求别人的安慰。
    建立肉体关系。
    嗯，终于理解了。
    但是，趁此机会出手的我算什么啊。
    就好像是趁虚而入一样了啊。
    我确实是很想做哦？
    我那邪恶的部分，“脱离童贞啦！”这样高兴地欢呼着。
    但是，这不是应该在更加平常的状态下做的事么。
    我认为在这种精神状态下做是不好的。
    在双方都很痛苦的情况下，顺势而为做了的话。
    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啊啊，但是艾丽丝自己说出”可以”的机会说不定再也没有了。
    如果，艾丽丝说要到皮瑞门那去的话。
    15岁的约定就一定再也无法实现了。
    而且，说起来艾丽丝的初夜被别人夺走什么的……。
    想做。想要做。
    但是，总觉得不可以。
    我曾经瞧不起后宫系列故事中的优柔寡断的男主角。
    说他们是到了关键时刻却没法像一个男人一样奋起的软脚虾。
    但是，真的轮到我的时候，我自己也缩了。
    花言巧语也无法浮现到脑袋里。
    究竟要怎样做才对。
    无论怎么选择，感觉以后都会后悔。
    能够不后悔的，一定是在两年后左右。
    在我15岁生日那天，艾丽丝用缎带捆绑着自己，说着「把我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你。我怕我会不由自主的打过去，所以把手绑起来了。可以随你喜欢的做哦」什么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模式才行。
    哎哟，先等会。
    我在前段时间刚刚死过一次来着。
    那个时候，我在即将死去之前，极度地后悔了。
    想着还有很多想做却还没做的事情。
    在之后的两年时间里，类似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没有。
    也不可能每次都能九死一生吧。
    要不然这里就不留遗憾把童贞扔了为好吧？
    不行，但是，不过啊……。
    「……真是的！」
    不知对着犹豫不决的我是怎么想的，
    艾丽丝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坐在了我的膝盖上。
    于是，她变成了横抱一样的姿势，并用手环抱住我的头。
    艾丽丝那晒黑了的胸口和美丽的容颜充满了我的视野。
    艾丽丝刚刚张开嘴，突然察觉到有东西顶到了自己的大腿。
    于是，她的脸更加得通红。
    「什么啊这是……」
    「因为艾丽丝太可爱的缘故」
    艾丽丝哼地答应着，一边用大腿内侧咕噜咕噜地压迫者我家小子的脑袋。
    这种感觉真是柔软又甜美。
    不仅小子欢呼雀跃，老爹的鼻息也变得粗重了。
    「这就是在兴奋的状态么？」
    「嗯」
    「就说我并不会感到讨厌的吧？」
    「嗯」
    「父亲大人和祖父大人的事让你很在意么？」
    「嗯」
    「可鲁贝洛斯，从刚才开始视线就很下流哦」
    「嗯」
    「但还是说不可以么？」
    「……嗯」
    我在最后点了点头。
    但我的视线已经钉在她的胸口和脖颈上了。
    艾丽丝柔软的大腿和顶着我的胸部的感触，和吸一口就会在胸中扩散的艾丽丝的香味。
    身体已经完全屈服，摇着尾巴了。
    我用最后残留的仅有的一点点理性，竭尽全力地张开了口。
    「约定呢，和约定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了，一直等到15岁的么」
    当然，这只不过是漂亮话而已。
    这个瞬间，准确地说我觉得那种事情怎样都好了。
    自己为什么会抵抗的理由都已经显得暧昧不明。
    经我这么一说，艾丽丝呼地叹了口气。
    吐出的气息吹到了我的脸上。
    「呐，可鲁贝洛斯。虽说是从母亲大人那学来的，不但被禁止了，而且太羞人了，所以我只说一次哦。」
    她这么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悄悄地把脸贴近了我的耳根。
    然后，说了一句。
    用甜腻的声音。
    撕开了禁断的封条。
    「我，想要为可鲁贝洛斯生小猫喵」
    这话语，从我的耳朵迅速地入侵了我的大脑。
    于是进行着最后抵抗的理性也轻易地被蚕食掉了。
    这话语，和街巷里被称为狂犬的狗狗实在太配了。
    明明是狗，句尾却用的喵。
    我只剩下本能了。
    只剩下本能的野兽，把艾丽丝推倒在了床上——
    那天晚上。
    我和艾丽丝携手登上了大人的阶梯。
    这时候，我已经把不痛快的事全都忘了。
    就只想着要和艾丽丝在一起。
    虽然嘴上说不出，但我非常喜欢她。
    想要永远守护着她。
    其他的事怎样都无所谓。
    保罗不是也说过么。
    贵族的义务什么的爱咋咋地。
    不高兴的事不去想也无所谓。
    只要是为了她好，要我做什么都行，我是这么想的。
    孩子的话三个最好，可能说不定还会更多。
    对了，如此说来……。
    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
    艾丽丝是怎么想的，我完全没有去考虑——
    艾丽丝视角——
    我，艾丽丝·伯雷亚斯·格雷拉特，在这一天，变成大人了。
    从可鲁贝洛斯那收到了15岁的生日礼物。
    虽然和约定的不太一样，但还是和可鲁贝洛斯结合了。
    我深深地爱着他。
    是什么时候清楚地意识到的啊……。
    是的，最开始察觉到这份心意，确实应该是在他10岁生日的时候。
    睡着的时候被母亲给叫醒了，让我穿上了鲜红色的睡衣，然后用认真的表情，对我说「到他的房间里去，然后把身体托付给他吧」的时候。
    我并没有感到讨厌。
    但是，有点犹疑不决。
    这种事情从母亲和艾德娜那儿听到过好几次。
    包含了迟早有一天我也会那样的意思。
    只不过，那天我还仍未做好觉悟。
    想着这种事还早得很呢。
    不知可鲁贝洛斯是否知晓我的这份犹疑，他触碰了我的身体。
    他好像和父亲聊天到很晚。
    说不定，就是谈论着这件事。
    考虑着这些，我的脑袋里浮现出一个想法。
    『他可能并不喜欢我』
    说不定是因为父亲指使的缘故，无奈之下才会对我出手。
    可鲁贝洛斯在那时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人了。
    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能做到。
    但学习的热情却丝毫不减，一个劲儿地前进着。
    大概是想把我和那样的他撮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