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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薛莹刚开始还是装得很好的,夫子也感到很满意。只是日复一日的学习,对于被宠坏了,而且马上就要成为皇子妃的薛莹来说实在无趣,她的脾气渐渐大了起来。面对夫子出的题目,逐渐开始暴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夫子都是见多识广的,看出来薛莹之前的谦恭都是装出来的。夫子都是得了薛相的话,务必将薛莹的大小姐脾气扳回来,于是刻意安排一些磨人心性的作业,薛莹的脾气愈发暴躁起来。可惜她出不了唯樱阁,没办法去向潘氏诉苦,甚至想见薛相也不能,日日对着板着脸的夫子,她开始消极对待。
夫子在请示过薛相后,开始对薛莹使用了戒尺。养尊处优的薛莹哪里受得了这份苦,几天下来只能乖乖听话,再不敢和夫子对抗。
今日她正在房间里抄写佛经,就听茹眉说薛相去了婉宁苑。她心头一喜,立刻丢了笔来到院门口,门口依旧有婆子守门,薛莹知道出不去,只是站在门口向外张望,期盼着能看到潘氏过来救她。
等了许久也看不到人来的她忍不住狐疑:“难道父亲不是来和母亲和好的?”
“小姐,也许夫人要和相爷好好谈谈,之后才能来看您呢。”茹眉也只是尽量往好的方向想罢了。因为薛相很少进后宅,这次去婉宁苑,如果不是好事,那就一定是坏事。
“母亲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我过得水深火热吗?应该快点来救我才是啊。”薛莹不满。
又站了一会儿,外面依旧平静,薛莹只好垂头丧气地回了房间。看看桌子上抄了一半的佛经,她厌恶地皱了皱眉,“快收起来,看到就晦气!”她觉得潘氏肯定会来救她的,这东西根本不用抄了。
薛相离开婉宁苑后去了云见轩。蒋氏依旧美丽温柔,她明白自己在相府最大的依靠就是薛相,所以从来不违逆薛相的任何意思。相比于汪氏的算计,她更老实。
“相爷,您脸色不好,可是身子不舒服?”蒋氏看到薛相的脸色发红,十分关心。
薛相靠在榻上,蒋氏就开始帮薛相按摩推拿,让薛相受用得很。“媛儿,如果夫人犯了大错,我要处置她,你会怎么想?”薛相闭着眼睛问。
媛儿是蒋氏的闺名。她听了这话正在按摩的手突然停住了,薛相睁开了眼。
“相爷,妾身不懂什么,只是夫人是主母,又是孝敬过公婆的人,无论犯下什么错,您好歹看着她为您孝敬父母,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的份上,总要给她留些颜面才好。”蒋氏的声音温温软软,是男人最喜欢的温柔可人。
薛相没想到蒋氏会为了潘氏求情,而且看蒋氏的表情,并不似作假。
“你真的这么想?”
蒋氏坐到薛相身边,“妾身说的都是心里话。薛相已经将夫人禁足在婉宁苑,若是再重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别的不说,府里几个小姐都到了议亲的年纪,大小姐还是皇子妃,若是生母出了事,大小姐这门亲事会不会出意外?三小姐的亲事已经那样了,若是大小姐再嫁不出去,其他几个小姐,包括妾身的若儿,可都艰难了。”
薛相叹了口气,“还是你乖巧懂事。”蒋氏的温柔,是薛相现在最需要的。
第二天,汪氏收到消息,薛相昨夜留宿云见轩。她恨得咬牙切齿,“潘氏倒了,倒是让那个狐媚子捡了便宜!”
薛若也听到了消息,等薛相去上朝后,她就溜进了云见轩。看到蒋氏满脸桃花一般,她问:“娘,爹怎么会留宿呢?”
蒋氏板起脸道:“这种事是你一个姑娘家该问的?”
薛若扁嘴,“那人家好奇嘛。爹都已经好久不进后宅了,而且我听说爹昨天先去了婉宁苑,之后就来了这里。娘,爹有没有和您说什么啊?”
蒋氏听到这话皱起眉,“你爹确实说了大夫人的事,好像大夫人犯了什么错,他想重罚大夫人,问我怎么看这件事。”
“娘,您怎么说的?”薛若瞪大了眼睛。
“我帮大夫人求情,让你爹千万不要再罚大夫人了。”蒋氏拿出了许久不带的八宝步摇插在头上,看看镜中的自己,女人啊,果然还是需要爱情滋润的。
“为什么啊?”薛若霍地起身,“娘,您怎么会帮大夫人求情呢?如果大夫人倒了,您岂不是有机会……”
蒋氏看她,“我有什么机会?你当夕海居是死人吗?她已经拿到了掌家的权利,只是有大夫人在,她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大夫人被休了或者出了别的事,她可就名正言顺地被抬为正妻了。”蒋氏对女儿连这点事都看不清感到有些失望,“大夫人的出身跟我差不多,好歹还能容咱们母女,可是夕海居的要是做了夫人,你我哪有立足之地了?傻孩子,你娘读书少,可也听过三国的故事,三家天下才能稳定,两分天下,咱们拿什么和夕海居的争?”
薛若想了想,“娘,还是您厉害!”
蒋氏叹气,“不过就是看的多了而已。”她拉着薛若的手,“我知道你是个心气儿高的,可是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能犯糊涂。如果你爹问起大夫人的事,你一定要多说好话知道吗?”
薛若点头,“女儿明白。”
薛相下朝回来,又去了婉宁苑。潘氏坐在椅子上,仿佛苍老了很多。看到薛相进来,她抹了抹尚未干涸的泪痕,站起身,“老爷,夫妻一场,可否容我去更衣梳妆?毕竟我现在还是相府的主母,要见人总要顾及相府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