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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削窄的肩膀突地微微一颤,像是突然遭受了什么难耐的瘙痒般,秀逸的淡眉好看地微蹙起来。
他似是不适地略抬起身,脖颈轻侧,抬起手揉了揉小巧的玉色耳尖,长长的黑发因为少年的姿态而顺着肩膀迤逦下来,乌溶溶地覆住了纤直的脊背。
而那身华美的外裳因为做得过于宽大,尽管已经在袖口处加了沉重的坠饰,却还是在少年做出抬手的动作时,无可避免地顺着柔白的手臂滑落下来,露出未曾脱去的质地轻薄的里衣。
大概是因为厚重的外裳太暖了些,少年的身上已出了淡淡一层薄汗,因此虽然是一样的款式,当外裳的袖口无可避免地滑落下来时,里衣那轻透的衣料却还紧紧贴裹着曲柔的手臂。
沿着手臂流丽的线条,能看见衣料上显出些许深色的水痕,薄如蝉翼的衣料沾水就透,尽管还贴敷在少年的手臂上,却只是在那奶白的肌肤上染了惑人的荔红,更衬得衣料之外的纤细手指白如水葱,一掐就能渗出水那样的白嫩。
大概是宫行歌的目光在少年的身上停驻得太久了些,本来谈兴正浓的顾九寒忽然止住了话头,他垂眸看了少年一眼,伸手将那宽大的衣袖向上拉了拉,
又掀起滑落了半截的披风,将少年严严实实地裹在了自己的怀中。
“天色都已经这样晚了——”
他这样说着,动作轻柔地将少年往怀中搂了搂,笑着望向宫行歌。
而宫行歌唇边带笑,自自然然地接道:“——恰好我前段时间得了些好酒,不若我们趁着月色,一醉方休?”
不过片刻工夫,整桌的饭菜便流水价排了上来,扑鼻的饭菜香气溢满一室。连本来安安静静窝在顾九寒怀中的披风都轻轻地动了动,顾九寒很快就注意到了,暂时停了和宫行歌的谈笑,低下头温声问披风下的少年:
“想吃点什么?折微?”
于是遮裹在披风下的少年便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桌上的饭菜,而是先好奇地隔着长桌望了一眼宫行歌,澄澈的眼眸干净得能一眼望见底,眼里带着点懵懂又好奇的神色,像是一只不谙世事的幼猫。
然而依旧和上一次一样,长桌对面的少年只是看了宫行歌一眼,便飞快地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似的对着他轻轻一笑,微弯的红唇软甜如花朵。
宫行歌面上的笑意不变,眼眸中的灿金色却愈发浓烈灿烂了几分。
只略看了看桌上摆着的珍馐美食,少年便重又窝回到了顾九寒的怀中。宫长歌即使隔着长桌也能听见少年温软的声线,软绵绵拖曳着的尾音,像是化开了的蜂蜜那样甜软浓稠。
少年以格外惹人怜爱的姿态,乖乖巧巧地倚在顾九寒的胸口处,微仰着头小声地凑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花瓣般柔美的红唇微微启合,能看见少年浅浅喷出的呼吸,吹得垂坠下来的银白长发无声晃动。
而顾九寒便在他的话语声中微微勾起唇,烟灰色的眼眸中染出几分笑意。
他同样俯身凑在少年的耳边,带着笑说了几句什么,只说得少年脸颊飞快地晕出一层薄红。
“爹爹……”
姜折微似是撒娇似是微嗔地低声唤了一句,红唇微启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话未出口,便忽地一蹙眉尖,未能出口的字句化成了一声轻软甜腻的嘤咛,像是一只蝴蝶振动羽翼,轻飘飘地以翼尖掠过人的心头。
他呼吸微重,凝眉抚上了锁骨的位置,因为微侧过头的动作而自然地露出了小半截脖颈。
黑发掩映间,一小片白皙柔嫩的肌肤自衣料间坦露出来,可以看见那抹雪痕般的肌肤上,不知何时染上了些许海棠般娇艳的绯红。
“折微?”顾九寒关切地唤了一声,修长手指抚上了那层惑人的薄红。在他的手指抚在姜折微肌肤上的瞬间,能看见少年纤柔的身躯在他的怀抱里不可抑制地一颤,墨色羽睫轻轻抖动,清透的眸中忽地染上了醉人柔波。
“可能是……发丝的缘故……所以有些痒……”
明明少年的呼吸都有些乱了,却还是竭力地隐忍着,佯作无事地和爹爹说着话,能看见少年白细手指抓住了披风的边缘,连甲盖也因为用力而泛起淡粉色,看上去仿佛初开的花瓣般。
细微的电流犹如波浪般层层席卷过姜折微的神经,激得他连红唇都下意识地微抿起来。之前爹爹喂他吃糖时留下的齿痕还未褪,此刻水色一晕,那唇瓣看上去便仿佛是揉过的花瓣般,上面的痕迹深浅斑驳,诱得人想要将它吻在唇间,用唇齿一寸寸细细厮!磨。
宫行歌举起酒杯饮了一口,酒杯下唇边的笑意愈深,眼眸中的金色煌煌如熔金般,自系统的视角能看见有更多的傀儡丝线自桌面下无声地延伸,朝着少年的方向潮水般涌来。
“靠啊,宿主,我怀疑他是想搞你!”系统这一次没有戴耳机,自然将那片丝线的潮水看得一清二楚,而姜折微也同样在脑海中看到了这一幕,反应却只是微微一弯红唇:“嘻嘻,我也觉得他是想这么做——”
他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呼吸声微微急促,系统不用问就知道自家宿主此时此刻心里在想什么——“快点来搞我呀,狐狸美人。”
姜折微此刻还倚在顾九寒的怀中,顾九寒似是当真以为他是被发丝弄得肌肤微痒,因此正以修长手指轻掠开轻云般浓黑的长发,微凉的指腹按捺在那片惑人红痕处,替他在“瘙痒的地方”仔细地揉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