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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我的手艺?”
陈幺拿着筷子,很期待地先朝一盘爆炒虾仁夹去,吃到嘴里后毫不犹豫地竖起大拇指:“相当美味!我都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做菜!”
林生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你喜欢就好。”
陈幺遇到好吃的基本就会忘记自己混娱乐圈的事情,当然蒋元柏的各种警告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必然是要吃爽了才肯住嘴的。林生吃得倒不多,看着陈幺仿佛察觉不到饱足一样还在吃,他微微蹙起眉:“……你还没有吃饱么?再吃下去对身体可能不太好。”
陈幺舔去嘴巴上红红的酱汁,从林生这句话里联想到小蝶平时挂在嘴边的四个字——蒋妈警告。
她拿筷子敲了敲碗,很不雅的举动,但她做得天真自然,也不让人反感。
横竖林生看来都是可爱的、讨人喜欢的。
“抱歉,以前留下来的坏习惯,还以为改掉了呢,一遇到好吃的就忍不住了。”
林生很少听她说以前,黑眸微眯,“坏习惯?”
“嗯,你要是长久的饿着你也会这样,遇到吃的,不管不顾朝嘴里塞,生怕有了这顿没下顿。”
林生很想抽根雪茄,不过这是餐厅,他又自诩绅士,便端起红茶喝了一口,淡淡地道:“嗯,我能理解。”
第123章
要比童年悲惨, 林生觉着自己应当不输任何人。
这世间悲剧, 向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才知道人生还可以更残酷。
陈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气氤氲中她如画的眉眼仿佛来自遥远的山水墨画,有着说不出的疏离冷淡。不过这种疏离冷淡, 在她放下茶杯后便消失不见,只余下美丽容颜上的笑了:“……是吧, 过过苦日子的人都知道,钱可真是个好东西。”
它什么都能买到。
林生轻笑,抽出一根雪茄:“不介意吧?”
“反正我已经吃完了。”陈幺摊手,“我话说在前头,我不洗碗的。”
林生但笑不语, 摸出打火机, 却被陈幺倾身抢走, 她推开椅子, 袅袅娜娜地走到他身边,“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给林先生点个烟。”
林生扬眉, 噌的一声, 火焰冒出,一缕清新略带辣味的烟草香逐渐弥漫,为这张斯文隽永气质出众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丝匪气。陈幺几乎想象得到这个人年轻时是怎样的神采飞扬戾气十足, 这种只有成熟之后沉淀出的姿态,是年轻男人无法拥有的,连带着他笑起来时细微的纹路都充满魅力。
所以说这样的才能叫美大叔, 腆着肚子的秃头油腻中年男人,那是大爷。
“我出生在三个国家的交界处。”林生缓缓说,“那是什么样的地方,你知道的。”
陈幺单手托腮:“啊,知道,没有国界没有法律没有规则,连呼吸都艰难的罪恶之地。”
“是啊,从出生起,就跟罂|粟|花无法分离。”林生轻叹,“居然也活到了现在,还能遇到你这样鲜嫩的小姑娘,让我觉得自己还是喘气的,真不容易。”
光鲜亮丽又明媚的世界,是那个在毒|品与枪林弹雨中生长的小林生想象不到的。
陈幺的另一只手在桌子上缓缓画着圈圈,陪林生回忆过去,她神情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换作其他年轻又同情心泛滥的姑娘,听到如此悲惨的童年与人生,早该流泪不止心里充满爱意怜惜,从而甘愿献身共赴巫山了。
那里出生的人们,生儿育女,一代又一代,继续种植罂|粟,因为如果不种,他们很快就会被杀死。同流合污的人都过得越来越好,心里还有善念与良知的都死了。在那里随处可见缺胳膊少腿的平民,遍地横尸,血腥与枪|药组成了令人发指的罪恶之地。
一个生长在罪恶之地的人,连字母都认不全,凭着一腔狠劲占据了地盘,拼着命厮杀掠夺,才发现当个坏人幸福多了。
有数不清的钱,无数的美女,挥金如土,醉生梦死。
陈幺没想到林生会跟自己说这个,她是谨慎惯了的人,第一时间就在揣摩他的意图,脸上却是清清淡淡的笑,仿佛也跟着走心了:“瞧林先生这话说的,我要是了解的不错,林先生可不是那种守身如玉等待真命天女出现的男人啊。还是说……是憋着什么主意,想哄我上床呢?”
“这种架势我可见多了。”
她撩了撩长发,动作慵懒而浪漫,风情动人。
男人嘛,似乎吃定了女人心软的天性,以为卖卖惨说点悲催过去,圣母心的女人就会像天使一样来拯救他们,为他们付出一切不离不弃——不好意思,她陈幺铁石心肠,别人的故事打动不了她。
林生闷声笑出来:“我瞧起来像是那种满脑子哄女人上床的男人?”
陈幺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我跟普通女人能一样么?”
两人相视一笑。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动你呢?”
陈幺叹了口气:“林先生,追求女人的时候如果这样问,就很没意思了啊。我反正不知道有什么能打动我,也许你长得帅一点有钱一点温柔一点就可以,也许不可以,那谁知道呢?”
滑不溜秋的小狐狸,林生想。
他往后倚着椅背,温声问她:“听说你最近独立门户了。”
听说这两个字,可能不够准确,陈幺觉得以林生对她的关注度,她的动向他应当了若指掌才是。不过这事儿她也没想着瞒,“给别人打工,跟自己当老板,是个人都知道选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