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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荣一听,便知道这禹下村正是他要找到地方了。
这定化府是樊州入丰州的第一个城池,如果禹下村那边可以直通定化府,那么便能省了许多功夫,在定化府与樊州那边已经安排好的的商道一接上,他此行的任务便完成了!
想到这里,古荣心头舒了一口气,随即便有些迟疑地问道:“刁掌柜推荐的我自然是放心。只是我听刁掌柜之言,这禹下村近来发展势头如此好,不知这地价几何?村内买卖地产的手续可还方便?”
刁闻便笑着道:“不瞒你说,确实比几年前难多了。但是古管事你大可放心,此事我既然应下,便绝不会叫你难做。说来也是巧了,我有一远方表亲正是禹下村中人,近期正准备转让家中祖屋。他那祖屋正在禹下村北面,虽说离着村里有些远,但左右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车马路途。当日收到你的来信后,我便着人去与他说了,让他别急着贱卖,正等着你呢!”
古荣感激道:“劳掌柜的费心了。”
“哎,这有什么费心的?”刁闻摆摆手,突然又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你这外乡人要在禹下村置下这三亩地,官差那边可不好糊弄。这手续繁多,官差们的茶水费怕是要花费不少。”
古荣哪里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便道:“刁掌柜你放心,此事我心中有数。只是要劳烦你出面帮衬一二了。”
“古管事这话说得就客气了,可是不把我当朋友了?”刁闻笑道。
古荣自然知道是自己之前给钱给得大方,这刁闻才如此上心帮忙。不过此时两人推杯换盏,又彼此夸赞吹嘘起来,倒也主客尽欢。
古荣不想耽搁,第二天便与刁闻到了禹下村,要亲眼看看那祖屋。
禹下村中人来人往,多是打扮各异的商贾。村中酒楼客栈一应俱全,街边有许许多多抬着货担的行脚商在扬声叫卖,看着确实比普通的村镇要好上不少。
他们一路穿过禹下村最热闹的港口和街道,直往北面赶去。一行人一开始坐着马车,初始也还算好,后来因着泥路颠簸,几人便下了马车,徒步而行。
到了刁
闻说的那个地方时,他那远房表亲已经等在屋舍前。
刁闻掌柜这个远房表亲叫刁达,这几年来因着禹下村的发展也发了一笔横财,已经在村中其他地方和禹城都置了新的房产。说是近来需要钱周转,这祖屋又废弃了良久,这才起了卖祖屋的念头。
三人照例寒暄一番,古荣便带着两个伙计四下探看了一圈。
这块地所在的位置正在一处山丘下,看得出来主家曾经很是辉煌过一段时间,才能买下这一整片地域建宅。只是现下这些屋舍俱都十分残破,看着却像废弃了许久。
古荣默默计算着推倒重建的费用,又琢磨着是否花钱将从此处到禹下村港口那边的路重又修葺一下,人便回到了刁闻面前。
那刁达就站在刁闻身边,一圈一圈地转着自己拇指上的青玉扳指,神态已然有些不耐烦,大概是觉得古荣看得太久了。
刁闻见古荣回来,笑着问道:“古管事,如何?这处地方可还行?”
古荣点点头,尽量忽略一边的刁达,转开话题道:“我这人做事啊就是比常人慢一拍,方才还没看完,心中担心耽误了两位的时间,便赶着回来了。我寻思着我们几个找个地方聚一聚,这生意上的事啊,便过得两日再说,如何?”
“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怎的还待过两日再说?”刁闻还没说话,刁达却先喊了出来。
古荣还未来得及回应,刁闻却拉住了刁达,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他默默给了刁达一个眼神,又对着古荣道:“刁达这孩子从小被他爹娘给宠坏了,古管事您可担待着点。”
古荣当然摆摆手说无妨,几人便往禹下村的方向走,寻了一家酒楼吃饭。
之后,古荣便带着两个伙计在禹下村打探了两天消息。
村中没有其他这样大面积又合适的地方在贩卖,古荣无从比较,但他得知这祖屋没有什么其他猫腻,又确实适合,所以,虽然他心中觉得刁达其人有些傲慢无礼,还是跟着刁闻通了声,定下了这处地方。
刁闻连连点头,收下了古荣几张银票,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会将事情办好。
如此便又再过得几日,刁闻寻到古荣落宿的客栈,说是事情已经处理妥当,邀请古荣第二天上禹下村财源酒楼吃饭,顺便与刁达前往村中里正处办理过户手续。
第二天古荣如期而至。他住在禹城,此时是乘了刁闻的马车来的。
财源楼中似乎刚宰了一头牛,古荣和刁闻刚一下马车,还在店外便闻见了牛肉特有的那种腥膻气味。
刁闻抽着鼻子嗅了嗅,道:“看来今日古管事不仅得偿所愿,我们还能饱尝口福啦!”
“哈哈哈哈。”古荣笑道:“这一切都得感谢刁掌柜,掌柜今日尽管吃,这一顿便由古某做东。”
“哎!这怎么使得?”刁闻不赞同地道:“今日这一顿,还是由我来请,为古管事贺喜!”
两人就这样寒暄着进了店。
那刁达早已经到了店中,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好几盘菜品,古荣跟着刁闻上前,却见那刁达臭着一张脸,一副很不高兴的模样。
古荣与刁闻立时便有些尴尬,倒还撑着互相行了礼,暂时不谈买卖,只享用起盘中的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