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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小队亲兵除了带着厚厚的训兵事宜信件,本身也是亲身经历了新训兵之法的人。他们此行不仅为了送信,也为了留在穆州,指导相关的训兵事宜。
商队到达穆州徐父的时候,正是春深时节。
穆州终年干黄开裂的土地和灰色的天空在春日里总算多了几分生机。一场春雨过后,东面苍穹裂开一小块澄澈的天宇,透出一泓令人心清神明的蔚蓝。
西北的蛮族在春季里默契地停止了侵略行为,草原上草长羊肥,关内新种初发,万物捱过一个饥寒的严冬,正是积蓄着力量复苏的时候。
徐府门前的两个卫兵立在春风中,一边值守着大门,一边插科打诨地聊着城东红盈楼中的姑娘。
商队在门前停下,主事者上前作揖,言道商队是东边来的行商,欲往府内贩些南边来的玉石。
两个卫兵依旧维持着有些懒散的姿势,却目光锐利地将商队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这才将他们引向徐府的偏门。
偏门内,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卧在摇椅上,草草扫过商队一眼,看似随意地与那商队主事交流几句,这才正了颜色起身,将人带往内院。
几人在厅中等待了片刻,徐驱便进了门。
“虞广?”徐驱见到厅中等待的人,着实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虞广是燕逍手下仅有的两个百夫长之一,也是当初最先接受古珀新式训兵法的人之一。
虞广本就是穆州人士,此次选人的时候,燕逍就干脆让他选了几个也是穆州出身的兵卒一同随行。
一来他们出身穆州,对着穆州这边的军队制度总是更了解些;二来也算是稍解他们的思乡之情。
虞广见徐驱进门,起身行礼道:“拜见徐驱将军。”
“你跟我多礼什么?”徐驱和虞广早就认识,他上前将人扶起,想了想又道:“你跟我来。”
他原本以为燕逍只是随意派个人过来传个消息,便准备在这待客厅中接待他们。可现在见了虞广,方知此事可能比他想象中更加重要些,也就不便在这待客厅中交谈了。
将人领到徐府书房,虞广行了礼,这才将随身带着的文书取了出来,交给徐驱过目。
徐驱难得正了颜色,将那厚厚的文书接过,细细浏览。
文书中除了古珀完善过的个人训练法之外,还附了另一份根据穆州自然环境略作了修改的训兵之法。燕逍也是为了让古珀有时间修改这训兵之法,才将此事耽搁到现在。
徐驱看完,已然愣住了。
半晌,他才瞪着眼睛有些呆愣地询问虞广:“这……训兵之法你们早先已经用上了?当真有燕逍说的这样好?”
虞广点点头,自是如实答道:“是。”
徐驱点点头,知道燕逍不会在这种事上凭白消遣他,便又问道:“所以……燕逍派你过来,是想让你帮着训兵?”
虞广点点头,将燕逍的吩咐说了,“正是。侯爷让属下听从徐将军的吩咐。”
“善!”徐驱上前,拍了拍虞广的肩膀。
他又想了想,便道:
“你先带人回客院中好好休息吧,我需得将此法与我父亲和其他将领再行商讨。”
“是。”虞广道。
“嗯……对了,我待会便派人去告诉燕一你过来的事情,燕逍应当还有事情要……”徐驱没将话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两人都明白。
燕一是燕逍十三燕卫之首,之前一直没在云厥露过面,是因着他被燕逍留在穆州,掌管着燕父和燕逍留在穆州的一支军队。当然,现在这支军队隶属于徐父名下。
虞广深深一揖,道:“多谢徐将军。”
——
不同于徐驱的激动,云厥这边,燕逍几人正在侯府书房内议事。
距离当日几人在求知院中见到望远镜已又过去了半月,此时,燕逍派出的几个斥候已将卜州那方的几个土匪窝点大致探明,此时几人在书房讨论的便是此次剿匪事宜。
“此次剿匪是那些兵卒使用新训法之后的首次行动,我欲亲自领队,前往剿匪。”燕逍道。
“属下请求随同出战!”一旁的严舒面上带着兴奋的笑,抱拳道。
燕逍辞官回京后,严舒便跟着一起回到云州。在云厥已经窝了大半年,他哪里肯放过这样外出的机会。
燕逍想了想,也就点头同意了。
宫瑕在一边拱手道:“属下也愿随侯府一同出战。”
燕逍看他一眼,笑道:“此行只为剿匪,来去最多不过一个月,并非什么大事,用不着你跟着跑一趟了。”
宫瑕是谋士,此次剿匪燕逍打算快去快回,便不准备带着他一起。
他说完,下意识看一眼旁边的古珀。
古珀坐在位置上,正低头思考着什么。
几人又将剿匪的其他事情一一议定,便各自散去准备。古珀没有什么事情要准备,便直接回了求知院。
因着求知院中部分项目要搬迁道飞燕山庄,古珀近段时间多呆在求知院,帮着学员做项目最终优化的同时,也在同邢易方老等人商议,准备重新规划课程计划。
这几日,她难得的比燕逍还晚一些回房。
当夜两人洗漱完毕,并排躺在床上时,燕逍突然道:“我下月初二便走,离开约莫两旬……这段日子,府里大小事情,要劳烦你多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