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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们即将拐出这处山坳时,异变突生。
队伍中部,突然有几匹马似是绊到了什么,往前急摔而去!
这一摔动静可不小,前方的人被摔马波及到,而后面也有人勒马不及,跟着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
余甲勒了马,招来身边千夫长询问:“怎么回事?”
“这……”那千夫长其实也不太清楚情况,“看着像是中间有马摔了,属下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已经让人过去察看了。”
余甲想了想,交代下去,“若只是普通惊马,便让他们快些……”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噪杂声从队伍末尾传来。
他们此时正处在一处拐角,余甲带着前头的人已经出了山坳,但队伍的后半段还在山坳中,是以余甲他们根本看不清队伍末尾的情况。
但那阵嘈杂声以兵刃相接的声音为主,其中夹杂着人嚎马鸣,余甲统军多年,几乎是立时便意识到后面遭了埋伏!
“有埋伏?”余甲不敢置信地道。
他并不是怀疑自己的判断,只是想不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在王逊和燕侯府都被牵扯在懿山隘口的关头,埋伏他们的是哪方势力的人。
但当下局势容不得他多想。
此时,受到末尾混乱的影响,他这头的队伍中有几批战马焦灼着差点失了控制,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冷静!”余甲大喝。
恰好,中部摔马的混乱被平息,有传令的兵卒弃了马,直接向余甲这处奔来。
他重重往地上一跪,便喘息边道:“余,余甲统领,队伍后,后方出现了一支来论不明的队伍,直接冲杀了上来……”
“人数有多少?”余甲急问。
“属,属下不清楚。”那人回道:“但估量着……绝,绝不会超过五百之数!”
余甲咬牙,心中瞬间转过千百念头,但他很快便下了决断,高声喊道:“众将士听令!敌人数量不多,方用此诡计袭击!
“詹副官,你往末尾去,稳定军心,带领后方五百兵卒将人击退。”余甲吩咐,“其余将士,跟我加快速度,驰援公子!”
他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遇伏,而是余央那边肯定受到了什么威胁,才致使敌人过来拖住他们。
他绝不会中此拖延的诡计!
闻令的守卫军高声领命,“是!”
千人的队伍很快分为两截,后半段留在山坳处解决后方敌袭,前半队伍则全速向前。
余甲手中攥紧缰绳,心头却有十足不好的预感!
果然,他们未奔袭出一里,便在另一段山道上被人截下了。
余甲高喊一句“停下”,同时狠狠拉住缰绳。
他胯下的骏马生生在离拦马墙不足一丈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面前这道布置好的拦马墙,余甲的脸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他看着拦马墙后伏击的燕逍,咬牙道:“燕,侯,爷!”
燕逍御马而出,“余甲统领。”
“居然是你……”余甲不是笨人,此时缓了过来,想通了其中各处关窍,手脚不由得颤抖起来,“公,公子被骗了……”
“被骗?”燕逍有些不理解余甲话中的意思,“分明是刺史府毁诺在
前,何谈我欺瞒了你家公子?”
他回忆着今日发生的事,“若是余央不自作聪明,真心依照原先的计划,与我燕侯府合作,此时,我该在山隘口被救下,与他齐力击退王逊。”
“少废话!”余甲喝断燕逍,“后方伏击者数百,此处又有近三百之众……再加上公子那边,严舒率领的二百亲兵。燕逍,你居然坏了规制,私养兵卒!”
他取下腰间佩剑,遥遥指向燕逍和他身后的一众兵卒,“你们可知燕逍犯下何等罪过,还不伏罪就擒!”
燕逍还未回应,他身后的燕旗已经受不住了。
辱人主,比直辱其人更让忠义之士受不了。
他上前请令,“侯爷!此人不顾尊卑,妄辱侯爷,属下请求立刻出战!”
燕逍面上表情如常,抬手一挥,“战!”
眼见对面持弩搭箭,战势一触即发,余甲怒而喊道:“燕贼!你忘了燕家几代忠义……”
他没有喊完,钢弩已发。
余甲疲于躲避,只红着眼,偶尔在作战间隙死死瞪向燕逍。
燕逍坐在马上,难得没有冲在前头,而是略有些失神地望着战局。
余甲隶属云州守卫军,虽然整支守卫军已经被余家掌握,俨然已成为余家私兵,但明面上,守卫军确实还是朝廷正规之师。
单凭这一点,余甲方才的指责,就能立得住脚。
燕逍虽然从不怀疑自己的决定,但此时第一次被人指出“狼子野心”,一时倒也有些失神。
倏尔,有一被敌军流箭所伤的兵卒被同伴掩护着退到后方,正停到燕逍面前。
燕逍记忆力过人,他一下便记起了这个兵卒的来历。
受了伤的刘大夏查看了一番臂上的伤口,动作利落地从腰间小包掏出药粉素带,三两下自己包扎完毕,口中还喃喃有词,“他娘的,这点小伤就让老子退下,还不是怕老子抢了军功!草,等老子回去了,老子要……”
他弄好伤口,抬起头来,突然察觉到旁边一道注视的目光。
刘大夏疑惑望了过去,登时吓了一跳,想起自己方才的失仪,颤着声道:“侯,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