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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珀道:“有你在,我倒不怕什么。至于那宋涟认出来,又有何相干?”
她走到燕逍面前,解释自己的作用,“我可以找出凶手。”
她此时作男子打扮,沉稳着陈述的模样像个翩翩佳公子,让人不由得想要信服。
燕逍只犹豫一瞬,便妥协道:“既如此,那就有劳夫人走这一遭了。”
——
半个时辰前,刺史府。
宋涟带着其他人到的时候,刺史书房院外挤了一群人。
这些人多是年轻的美妇和伺候她们的仆役,有几个美妇身边还带着半大的孩子。她们望着院内的方向,个个眼中带泪,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早有侍卫抢先一步将众人分开,让宋涟一行可以通过。原本拦在门外的刺史府护卫也非常有眼色,直接给宋涟一行放了行。
宋涟他们一进门,便看到了等在门内的余央。
余央眼睛微红,看着精神状态十分差,但仍然礼数周全地行了全礼,告罪道:“家中遭逢变故,未能出城相迎,还望钦差大人不要怪罪。”
宋涟将人扶起,说道:“余公子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我听闻余刺史遭歹人谋害……如今……”
余央边引着人往院内走,边强忍悲痛道:“回大人,府内大夫来看过了,家,家父已经确认身亡……我拦着人不进院子,又派人去城西请了仵作……大概半个时辰后能回来……”
宋涟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语气适时带上一点悲痛,“余公子节哀。”
众人说话间,书房已到。
书房外站着数个值岗的侍卫,对着他们一行行了礼。
宋涟往里看去,却见房中已经站着一个妇人和一个老仆。
余央大踏步走了进去,对着那位妇人说道:“娘!”
妇人朝他看过来,面上泪痕尤新,“央儿……”
余央不好意思地看了宋涟一眼,又回头劝道:“娘,大人们都过来了,您先回去休息吧!父亲的事情,钦差大人一定会给咱们一个交代的!”
妇人,也就是余夫人好像这才发现了门外的宋涟一行,她一眼瞧见宋涟身上的钦差锦袍,便对着宋涟喊道:“大人!钦差大人可一定给我们做主啊!”
她边说着,边踉跄几步向着宋涟扑过去,锤着自己的心口哽咽道:“我家老爷……在云州当了十几年的父母官,临到头竟是死在了云厥,连故里都归不得!天杀的,到底是什么仇怨,何至于斯啊!”
宋涟丝毫不端钦差的架子,稳稳扶住余夫人,只道:“夫人放心,那贼人如此猖狂,青天白日之下竟敢刺杀朝廷命官,本官必是要查个水落石出,给众位一个交代的!”
他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看着面前的余夫人,又问:“夫人是刺史亲近之人,可知刺史大人近来同何人交了仇怨?”
余夫人面色陡然转换,扭曲成了一个十足诡异的表情,片刻后定在愤怒这个情绪上。
她似乎往宋涟背后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愤恨道:“妾久居院内,却也知老爷性子温和,从不轻易与人结仇!
“但近来,老爷却三番四次为了一件事烦恼,妾忧心老爷身体,便也多问过两句。
“原是老爷近来调查一桩大案,原本已经有了眉目,可那线索都指
向了云厥一个……一个强大的势力……那势力知道了老爷手中的证据,于是频频派人,想要胁迫我家老爷!
“老爷不得已,便召了守卫军进府守卫,那伙人贼心不死,每日派人守在府外窥探!
“后来听说钦差大人即将到来,老爷便放下了心,以为将此事移交给钦差大人您便能妥善脱身,万万没想到……竟是在见到钦差大人之前,便……便遭了害……”
说到后面,余夫人已经又哽咽出声。
宋涟心神被一道从左面投来的窥视吸引,其实并没太有在意余夫人的话。见她说完,便顺势问道:“哦?竟有此事?不知夫人所说的,是城中哪户人家?”
余夫人几乎是脱口而出,“便是那燕侯府!”
“燕侯府?”宋涟蹙着眉,“燕侯几代忠良,行事也磊落,怎,怎会办下这种事?”
听宋涟这样说,余夫人便急了,“哪里便磊落了?钦差大人,您在京中,对着云州的事宜可不清楚!
“在云厥,谁不知道燕侯府是最不好惹的势力?燕侯爷仗着有爵位和亲兵依仗,向来不把我们这些人家放在眼里!
“钦差大人此来难道不是为了总兵大人那桩案子吗!我家老爷早前查出来的证据,就是指向那燕侯府的!”
宋涟依旧面挂难色,他略偏过头,目光在身后众人面上扫一圈,问道:“真有此事?”
几个官员缩着肩膀,一时都不敢回话。
房知府见状,只得擦了擦面上的汗,对着宋涟谨慎说道:“回,回钦差大人,燕侯身份尊贵,确,确实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家可比拟。”
他话没说全,但其中暗藏的意思已是十分明朗了。
宋涟面色沉下,眼中却兴致浓厚,“哦,既如此……”
他回头对着一直跟着自己的护卫说道:“陆首领,派个人往燕侯府通传一声,便说是本官请燕侯爷过来一趟。”
那陆首领正要领命,却见宋涟似乎又想到什么,“对了……我们刚到云厥,对着城中街巷倒是不甚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