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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韦延和燕逍却耗不起,朝廷不可能给他们这里多时间,去跟萧疏慢慢消耗。
所以,韦延急,非常急。
他急着攻克沧州,急着建功立业,急着让朝廷看到他的价值,然后继续扶持他压在燕逍头上。
这一次进攻宣石失败,是他们来到沧州后遇到的第一道坎,也是阻拦他在加官进爵道路上的一颗巨大的绊脚石。
这次失败之后,在他的强硬要求下,燕逍又带着人强攻了两次,但依旧一无所获。
到了这个时候,韦延终于知道,强攻宣石的法子根本行不通。
如此僵持了十多天后,他召来所有人,宣布了一个决定。
“宣石久攻不下,实为进攻瑞阳府前的第一难关。”
瑞阳府就是萧疏称帝后的行宫所在,它位于沧州西南部,是此次燕逍和韦延进攻沧州的最终目标。
韦延看着燕逍,继续道:“大军被宣石所拖,滞留此处,实非明智之举。
“本将军欲带领部下往西面寿昌去,还请侯爷领兵,继续留在此处,务必早日攻克宣石,勿负陛下和万民所托。”
燕逍听完,蹙着眉道:“将军,宣石易守难攻,本侯带着人留在此处,也不见得有什么作用。”
他想了想,重新提议:“若将军欲带人往寿昌,本侯也可绕过宣石往东南的方向走,进攻沧州东南面的泰祥,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韦延直接拒绝:“不!宣石虽难攻,但却意义重大,侯爷切不可轻易擅离此处!”
他带兵往沧州西部深入的事情,很快就会被萧疏发现。到时候,萧疏只要命宣石中的兵卒出城,便可尾随在他后面,与寿昌的兵卒一起,将他夹在中间,一举歼灭。
他想将燕逍留在此地的原因,就是想要以燕逍阻止宣石的军队出城。
至于寿昌和西面其他的城池,在韦延心目中就跟他之前与燕逍攻克的其他城池没有两样——因为没有宣石这样得天独厚的地势,根本没有什么威胁。
所以,他此举,一是想让燕逍为自己拖住敌人的注意力,二则,是为了让燕逍长期滞留在此处,而将攻克沧州的大部分军功包揽在自己身上。
燕逍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僵持着不愿松口。
韦延也不敢直接与燕逍闹翻,毕竟燕逍不论是个人实力还是手下的兵卒都比他强,但他也不愿就此认栽。
他开始在营中频频挑燕逍手下人的毛病。
这一天,他黑着脸看完斥候传回来的消息,突然感到一阵烦躁,于是起身往营外走。
这段时间因为没有攻城,将士们除了轮值和训练,在军中也没有什么事做,经常在闲暇时刻聚在一起,消遣时光。
韦延这一次出来,便正好遇到安貅带着手底下的兵在玩角力。
这种活动在军中很是常见,两个较量的男子肩抵着肩互相较劲,谁能将对手抵至圈外谁就能获胜。
安貅是天生巨力,在飞燕山庄中又经过系统的练习,学了许多技巧。韦延到时,他正将一个比他还高大的军汉一举顶出了圈。
周围围观的兵卒瞬间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这是第二十个了!安小将军当真是英勇无双!哈哈!”
“老刘,我就说你也不行吧,你还想趁着安小将军力疲去占占便宜,吃瘪了吧哈哈。”
“安小将军英武!”
“……”
而场中的安貅明显也正在兴头上,他环视众人,兴奋喊道:“还有谁?再来!”
韦延见到这一幕,转过头去给身后的亲信使了一个眼色。
亲信会意,挤开众人来到安貅面前,拱手道:“我同小将比比。”
众人这才发现站在人群最外围的韦延,规规矩矩地朝他施了礼。
韦延笑着摆摆手,“无事,本将军只是闲暇无事出来走走,大家继续吧。”
他这么说了,众人也就顺着杆子直接往上爬,继续回过头吆喝起来。
这一边,韦延的亲信脱下了外袍之后,便摆出一副应战的模样,示意安貅可以开始了。
跟他此时整洁的面容相比较,安貅头上冒着汗,还在剧烈喘息着,显然不是同等状态。
但安貅却全然不顾,直接兴奋上前,与他较起劲来。
韦延的这个亲信是当初随韦延出走的那一批人之一,他在燕逍军中训练的时间甚至比安貅还长,安貅掌握的发力技巧,他也同样熟悉。
一时间,两人在场中你来我往,时进时退,谁也不能干脆利落地将对方推出圈外。
周围的呐喊加油声越发剧烈起来,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一时间,燕逍军中的人为安貅鼓劲,而朝廷那边的兵卒自然向着韦延的亲信,场面一时空前热烈起来。
韦延这个亲信艰难地应付着安貅的怪力,心中惊讶同时也在琢磨着自己的计划。
他跟在韦延身边很久,自然知道韦延让自己上来,不是单纯地想要他跟安貅角力。
他琢磨着韦延的心思,在下一次碰撞时,使了个坏,妄图用脚去绊倒安貅。
他这个动作做得隐秘,场边没人看到,只要安貅感觉到了小腿被故意踹了一脚,隐隐作痛。
两人再次相抵,安貅怒视着他冷哼一声,“你想搞这种把戏?”
安貅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加上他极度厌恶背主的韦延,此时见韦延的亲信先行挑衅,自然就不打算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