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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他不敢乱说,仔细想了一阵才回答道:“小人帮着夫人打理侯府的生意往来这一块,对其他的了解倒是不多。但是,说起侯府中的财政大权,确实……确实是直接掌握在夫人手中,侯爷平日里甚少过问。
“至于其他……侯爷相当爱重夫人,连外出征战都会带着夫人,小人也曾听别人言谈中无意提起过,似乎夫人的意见,侯爷都甚少反驳……”
听到这些话,苏熙儿的心更是揪在了一块。
谷廉见状,却劝道:“姨娘,小人知道您忧心侯爷和夫人的关系……可是,就连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知道,侯爷相当爱重夫人,夫人现在的地位,难道不正是侯爷主动给的吗?
“这种事就算传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呢?”
“呵,你不懂。”苏熙儿抬头看他一眼。
谷廉一个男子,或许看惯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私底下的心思却完全不及苏熙儿细腻。
苏熙儿又解释道:“夫人如今确实受侯爷爱重,但是,但是这天底下的男人,特别是那些位高权重的男人,有哪一个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越过自己去呢?
“更何况这样的事情,还被编成了歌谣,任人四处传唱,使这个男子受尽天下人耻笑。”
苏熙儿在古府中看惯了人情冷暖,她比谷廉更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
远的不说,单说古家。
自从古珀掌了古家的权之后,古家原本的当家人,古珀的生父古远志,就一直对着古珀心存忌惮!
古远志是知道自己没能力扳倒古珀,这才愿意在古府中忍气吞声,任由自己权力旁落。
但是燕侯爷燕逍可不一样。
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用各种手段除掉使他名声受损的枕边人。
听到苏熙儿这番解释,谷廉总算是清楚地了解了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但他略一思索,却更不敢接下苏熙儿这番委托了。
“苏姨娘,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小人已经明白。”谷廉眉头紧锁,说道:“但这样的歌谣会在云厥中流行起来,背后因由绝不简单!
“小人斗胆猜测,此事必定是有心怀鬼胎的势力在背后推动。
“是以,小人倒觉得,我们应该直接向侯爷禀明此事,由侯爷出面来解决……”
“绝对不行!”苏熙儿甚至还没听完谷廉的话,就直接出言反对,“我方才同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听进去吗?”
她咬着牙,强迫自己将心中的怒火压下去,片刻后又道:“我知道你常跟在夫人身边,比我更清楚侯爷和夫人如今的关系。
“你也许觉得,侯爷就算知道了此事,事情也不会如我想象的那般糟糕……
“但是,但是哪怕有一丝可能,我都不愿,也不能让夫人置身于那样的危险之中!”
她这些话说得悲呛,句句饱含着对古珀的拳拳爱护之心,即使是谷廉,也难以不动容。
见谷廉开始犹豫,苏熙抓住机会又说了一句:“谷廉,如今夫人有孕在身,我是绝不想让这种事情惊扰她安胎的!
“而这些事情又不能让侯爷知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你了!
“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夫人……”
苏熙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谷廉犹豫片刻,终究是妥协了,“小,小人明白了!”
接着,他蹙着眉,又问道:“但是……您希望我怎么做呢?
“这种在普通百姓中流行起来的歌谣,想要禁掉……这谈何容易?
“而且,说不定幕后之人准备的不只是这一招,歌谣,话本,戏剧……这些地方上都有可能出现类似的暗喻。”
对方如果是想在云州宣扬古珀权柄盖过燕逍这种事情,绝不会单单只在传唱于街头巷尾的童谣上做文章。
谷廉只要随便想一想,就能想出千八百中方法,将事情宣扬出去。
听到谷廉的分析,苏熙儿也愣了一愣。
但她很快平静下来,又说:“我在来的路上,也想过这件事……”
她回忆起之前,将自己想出的主意告诉了谷廉,“想要让人忘掉一首歌谣,必定要有新的更好的替代才行!
“你去城中乐坊寻几位乐师,出钱请他们编几首郎朗上口的歌谣,再花钱请一些市井之人和孩童,在坊间巷里传唱。”
苏熙儿肯定地说:“只要新的歌谣足够好,必定能够使人忘记旧的。
“至于其他的……侯府那边我会注意照看,不让那些下九流的东西传进侯府……但是外面的,外面的,就要麻烦谷管事小心戒备了。
“一旦发现其他的端倪,还请谷管事费些心思,将事情压下。”
这些办法实行起来并不算难,恰好也在谷廉一个管事的能力范围之内。
于是谷廉听完便点了点头,“嗯。如今云州在侯爷管辖之下,已经安稳许多,只盼着贼人行动还没能铺展开,小人一旦发现类似的东西,必定会直接销毁或拦下!
“歌谣也不难,我待会便吩咐人……不,我待会亲自往乐坊走一趟,必定将这事情办妥当。”
苏熙儿见他答应,感激地点点头,“我对云厥不甚熟悉,这里的事情有谷管事暗中出面,我便安心多了。”
她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囊,“我来云厥时,并未携带多少金银,这里面是我一些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