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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唐济在下面喊道,“能弄下来吗?”
“咳咳咳咳——”张见山一张嘴,黑色的颗粒尘土就往他嘴里钻,简直无孔不入,呛得他没法说话。
“嗯,好的,看来还行,”唐济不知道从这几声咳嗽声中听出了什么端倪,在下面乐观的说,“能弄下来,我们等着吧。”
陈立军疑惑道:“他连话都没说呢,你怎么知道?”
“有灰尘才咳嗽,”唐济说道,“你看师兄咳得多惨,就说明积灰有多厚。”
陈立军状似明白地点点头:“所以他现在灰尘已经多到不能说话了?”
“正解!”唐济笑道,“看来我们出去的希望很大。”
被夹在烟囱里,一句话也不能说却将下面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的张见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三个小时后,张见山从烟囱里滑了下来。
周围一圈的积灰清理干净,果然是大了整整一圈,人在里面松快了许多,下来的时候稍微用力一撑,就可以直接落地了。
张见山出来后,迎接他的不是欢声笑语和感激涕零,而是队伍里四个人整齐划一的往后退了一大步,一脸嫌弃地看着他。唐济还十分不给面子的捂住了口鼻。
张见山黑着脸说:“······你们想怎样?”
“呵呵,”陈立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烟囱里味道果然有点大。”
“咳咳,”连一向淡定的西蒙也轻微地皱起了眉头,“辛苦了!还能再往上走吗?”
“应该可以,”张见山点了点头,又顿了一会儿,说:“再来个人,在下面托着我一点,我试着往上爬。”
这话一停,西蒙、唐济和陈立军三人的视线整齐地看向了林乔。
林乔:“······”谁能把我从梦中搞醒,我感谢他一辈子。
终于,张见山和林乔两人共同的努力着,他们爬到了烟囱顶端。
张见山翻身下房顶,转个头跳到花园,再次找到水池机关,打开了封闭的地窖。
几人出来之时,凯德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现在的时间是傍晚,天快黑了,大家连午餐都没吃,又饿又累。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张见山现在像在泥里滚过似的,烟灰可能已经比他的衣服还厚了,他浑身不舒服,说:“走吧,回旅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不行,我们还有别的事没做完,”唐济若有所思道,“今晚我们得去找猫的尸体。”
“尸体?!”张见山惊呼,“去哪找?一定要今晚吗?咱们现在这状况,回去修整一下?”
唐济正色道:“是的,就是今晚。”
“大晚上去哪里找尸体?”陈立军这回难得没跟张见山抬扛,他赞成回去修整的提议。林乔不说话,眼神迷茫地看着唐济。
“出车祸那片地方,应该有尸体。”唐济平静的说。
“不差这一天吧!”张见山带了点脾气,“现在大家又困又累,明天再找?”
唐济坦然地看向师兄:“当然是越早越好。”
张见山不解:“为什么?这个梦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醒不来,我们时间还很多。”
唐济盯着张见山看了许久,他不信张见山不知道解不出梦的后果,更不信张见山不明白,多拖一天就意味着在这个梦里面会多死一个人。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啊……
唐济深呼吸一口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解释。他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说出什么多救一个是一个这种特别“圣母”话,张见山一定心里还会笑自己傻逼吧?
“那我自己去。”唐济看向西蒙,最终说出来的是这句话,“咱们拆伙吧。”
张见山:“……”这一言不合就拆伙的毛病是谁惯的?
西蒙没有立刻答应,而沉吟了片刻,说:“找尸体的理由?能不能解释一下?”
反正不管今晚拆不拆伙,唐济也得先回旅馆一趟,准备点工具。于是跟着大家往旅馆方向走,路上简单说了一下他的猜测。
凯德跟那只黑猫显然有特别深的羁绊,也许凯德将那只猫当成了童年阴影下的一种救赎,“患者在这种情况下,大概率会产生幻觉,”唐济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他把自己想象成了那只猫,也把那只猫想象成了他。”
“所以对于猫的死亡,他耿耿于怀?”西蒙说。
“嗯!”唐济有些欣赏地看着西蒙,“其实撞死猫的人,最终也死亡,算是为这个猫报了仇,但是为什么剧情还在持续呢?”
“报仇——不够?”西蒙说。
“对,不够,”唐济说,“至少对于患者来说,报仇不足以让他得到解脱和安慰,所以必须有更加深刻的方式,走进他内心,让他的心结得到化解。”
“报仇还不够?!”陈立军在一旁听着唐济的分析,嘟囔着说,“那还能是什么,人死,不,猫死不能复生啊!”
说到这,唐济轻笑一声。人死不能复生只发生在现实社会,而这个梦境,显然是有蓝本作为基底的。
不知道这个叫凯德的小孩成长后经历过什么,但是这种童年的恐惧和压抑,以及救赎者的死亡,会让患者内心的压抑的欲望得不到发泄。他们通常喜欢通过看一些恐怖的、令人恐惧甚至变态的文艺作品,将自己的情绪通过作品途径激发出来。【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