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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担心那个叫张见山的人会对你们不利?”郭芳问。
在黑暗虚空的状态下,西蒙能找到隔离室内的郭芳,并且向她传达想法。
与此同时,郭芳也可以感受到西蒙内心的一点点东西,虽然不多,但已经足够。
这种感受让郭芳进一步相信西蒙带来的信息,也放心西蒙并没有恶意。
“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未婚夫,而且爱过我的话……”郭芳说,“他应该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
主梦人的心愿,是解梦的关键。
西蒙相信他们目前所在的实验室,主梦人正是郭芳本人。
通常,确定了主梦人是件开心的事,不过这一次,西蒙的心一直悬着。
如果郭芳不愿意配合,他们的这个梦永远解不出来。
西蒙有些紧张,问:“你的心愿?”
“别紧张。”郭芳淡淡一笑,“我想离开这里。”
西蒙:“离开实验室?”
“对,只是离开这里。”郭芳说。
没想到,主梦人的愿望竟然如此简单,又如此的不合情理。
西蒙:“为什么?”
郭芳出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前苏联境内的某个东欧小国的贫民窟。
那时候苏美竞赛,前苏联的超能实验已经开始着手实施。而郭芳,很早就被父母“卖”给了前苏联人体超能实验室,作为一个默默无名的被试。
幸运的是,上帝给了她超群的智商,她在一群被试中脱颖而出,顺理成章成长,逐渐成为了实验室的领头人。
这名年仅十六岁的少女没有童年,没有爱和亲情,她的成长环境里只有冰冷的仪器设备,枯燥的生物、化学知识。
想要不做实验体,只能拼命展现自己非同一般的才能。
即便如此,她作为霍弗林实验室的带头人之一,仍然是被监控的对象。
“这个实验室,就像一座孤岛。”郭芳向西蒙形容,“不但你们这些被试出不去,我们所有的研究员都出不去。”
食物、水的日常供给、甚至一个一个被试,全部通过巨大的“管道”送到实验室内。
外面环境如何变化,都无法影响实验室的进度。
类似的实验有好多个,即便前苏联解散,他们实验人员、被试以及器材设备、研究成果被打包封存,从东欧的其他小国被转移到了俄罗斯境内。
人体实验的秘密通过这种方式被保存下来。
西蒙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你想怎么出去?”
郭芳摇头:“我们出不去。”
这里是个地下深处的实验室,若干年前曾经有过一次“塌方”,大量的地下水渗入实验室,为此实验室关闭了至少一半的区域,将地下水隔绝在实验室之外。
然而,上层空间至少有10米以上,甚至更长的路,充斥着无氧浑浊的水。
“就算破坏了这里的所有设备,甚至是传送管道——”郭芳说,“结局只能是我们把自己淹死,我们没有任何设备和办法冲破外面的囚笼。”
郭芳心里非常清楚,所有的研究员也十分清楚这一点,所以大家安心搞实验,除此之外,并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听到这里,本该是绝望的情绪却没有出现在西蒙的话语里。
他说:“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同伴。”
“哦?”郭芳对西蒙的同伴的能力没有丝毫的信任,“你的同伴呢?他们在莫斯科吗?就算在的话,也不可能找得到这里。”
西蒙非常肯定自信的说:“会的,他们会找到我。”
郭芳还想再多说几句,却被隔离间的吵闹声响拉回现实。
黑暗的虚空一闪而过,眼前便只有面罩透出的一丝光线。
隔离室的大门被撞开了。
“郭、郭博士……”一名身穿白衣的研究员慌慌张张。
“讲。”郭芳面色不善,对于被打扰表现出了极大的不爽。
正在隔离室做着实验的情况下,如果没有十万分紧急的事情,而擅自闯入隔离室,属于重大实验事故,闯入者必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研究员知道这条规定,还在这时候急匆匆打开了隔离室的门,显然确实发生了意料之外的情况。
“东二区的管道……出、出大事了!”研究员老老实实说。
郭芳快速起身,放下隔离罩,顺手拿起门边的白色外罩套上,镇定道:“详细讲讲。”
管道,是他们与“上面”沟通的唯一途径。
无论是研究员们的日常生活,比如得到食物、饮用水,以及空气净化等,还是涉及到实验相关,比如各种器材更新换代、输送新的被试,或者已经废弃、死亡的被试运送出试验区,所有的动作,都与管道有关。
凡是涉及到管道的事情,都没有小事。不过,通常管道有一些故障问题,实验室内的维修工能搞定,没必要直接上报到项目领头人郭博士这里,除非,这次的事故超乎寻常。
整个试验区,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区域。
每个区域有两个项目领头人分别带各自的项目组,整个地下实验室一共八个大项目组。
中央区则是研究员们的生活区和被试集中处理区。
目前的东二区,正是郭芳项目组所在区域。
“通知维修工了吗?”郭芳边走边问,“到底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