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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穹开麦后,众人也不再废话,开始加快进度通关。
白渐潇的难题也回到了面前的停尸间,目前已知攸兰的肚子里有把刀,他把攸兰的衣服推到胸口,露出了她肥肉堆叠的肚子。相对来说,死于梦中窒息的攸兰可以说是死相最优美的了,连嘴角都带着一丝安详的笑意,可她的肚子上却有两道狰狞的疤痕,一横一竖,像两条趴在肚子上的肉色蜈蚣,组成了一个邪恶的逆十字。
这是剖腹产的疤痕,说明她起码经历过两次剖腹产了。
然而这个信息毫无意义,因为白渐潇沮丧地发现,即使知道刀在攸兰肚子里,他也没办法手撕活人,硬生生把刀取出来。
如果这把刀存在的意义是杀戮的话,那么一定存在着取出来的可能性。如果取刀的人不是他,那还会是谁?白渐潇打了个寒颤。他想起尸检报告上的话:“那不是挪动,是他们自己动了起来。”
尸体在夜里会动……白渐潇抬头一看时钟,时间是凌晨两点,尸体却没有要动的迹象。还是说,动起来的条件是……自己入睡?
他看向了唯一空着的那张床,尽管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了,然而让他在一室活尸中入睡,还真是考验他的神经。
他强迫自己动起来,把每张床上的床单抽出来,将尸体的腰绑在床上,再拿被套枕套绑住了尸体的双手双脚。把空着的床挪到房间一角,前面放上办公桌做阻隔,另外七张床挪到另一个角落。忙完这些后,他眼睛一闭,躺在床上,装睡。
上次装睡的结果还历历在目,现在回想起来,不过也就是昨天晚上,他还躺在豪华公寓的卧室,期待着自己的下一部作品,恍如隔世啊。
“咯吱,咯吱……”
简易的病床传来了让人牙酸的“咯吱”声,白渐潇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吓得魂飞魄散。
所有的尸体都坐起来了,涣散的瞳孔充斥着整个眼眶,无一例外全都死死地盯着自己。孟响的脸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焦黑的脸对着他,于建达被一枪爆头,半个脑子露在外面,碎掉的眼珠盯着他,宋飞的眼睛、鼻子、嘴、耳朵不停地流出淡红的血,随着他的挣扎浑身都在往外喷水……
白渐潇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住不尖叫出声的,幸好他做了准备措施,把它们绑了起来。可那也撑不了多久,活尸的力量大得出奇,只是僵硬地挣扎了几下,就传来了连绵不绝的布料撕裂声。
没时间了……不出五分钟他们就能挣脱出来,怎么办?!
这时,攸兰发出了痛苦的□□,仿佛即将分娩一般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白渐潇看到她的肚皮像嶙峋的山峰一样突起,极致的痛苦甚至让尸体都难以忍受,挣扎得简直要让病床散架。
一把闪着淡淡红光的刀刃探了出来,十字疤痕绽裂,短刀破腹而出。与此同时旁边的孟响一下子弹起,朝短刀扑来,将手上的床单割断。
就是现在!白渐潇飞快地爬起来,抄起办公椅朝孟响抡去。孟响的尸体一歪,刚到手的短刀飞了出去。一时间所有的尸体都找到了目标,以一种僵硬怪异的姿势向他扑来。白渐潇就地一滚,抓住了刀,反手将椅子扔了出去,正砸中李依依的脑袋。
不是被逼到绝境,白渐潇都不知道自己有如此旺盛的斗志。他双手紧握刀柄,挥手一劈,孟响碳一般松脆的身体就裂成几块散落在地,接着宋飞被他乱刀戳成了一滩肉泥。他逐渐找到用刀的节奏,闪身躲开于建达的手爪,回手劈断了他的脑袋,短刀削铁如泥,几乎没有感到任何阻力,在这把闪着诡异红光的刀刃前,无论是筋脉还是骨头都如豆腐一般酥软。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尸体动作僵硬迟缓,却仿佛永远不会倒下,浪潮般朝他扑来,他且战且退,靠在了墙上,被只剩半截的李依依迎头一撞,肚腹痉挛起来。陆之穹嘶吼着向他扑来,张开了布满獠牙的血口,白渐潇抵挡不及,肩膀被他咬中。
“嘶——”他痛得眼前一黑,右手无力地垂下,短刀也脱了手。尸体们同时停顿了一下,改向短刀扑去。
不能被他们抢到刀!一时间白渐潇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不顾死活地去抢刀。他的速度到底比僵硬的尸体稍快一筹,倒在地上左手抄起短刀,一时间眼前只有铺天盖地的青面獠牙,血光尸海。
只来得及挥最后一刀了。
一直以来萦绕在心头的思绪凝成一束,闪烁火花,白渐潇嘶吼着挥出最后一刀,却只砍中了李依依的嘴巴。
“砰”“砰”“砰”连续几声闷响,尸体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清脆的“叮铃”。
古铜色的钥匙从李依依口中落到了地上。
所有的尸体在钥匙出现的一瞬,都停止了动作。
他赢了。
推开沉重的尸体,白渐潇躺倒在地,濒死一般剧烈地喘息着。身体累到虚脱,仿佛是一个空虚的容器,回荡着心脏剧烈的轰鸣。
“钥匙在他们手上,在他们咬得紧紧的牙关里,在他们恶心腐烂的肠胃里。”
自他从攸兰肚子里找到短刀之后,这句话就一直盘旋在他脑海里,假如“恶心腐烂的肠胃”指向了短刀,是否“咬得紧紧的牙关”指向着钥匙呢?
接下来的战斗中他留心观察,刻意地劈砍尸体的头部。直到陆之穹张嘴咬他,他终于找到了从头到尾从来没有张开过嘴巴的那具尸体——李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