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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就留在贺华庭身边,如果他遇到了袭击,你要率先保护他。”白渐潇望着他迷茫的大眼睛,忍不住揉了揉他脑袋,“也许你可以试着用用看这把很酷的剑,你一直珍惜地把它背在身后,一定是有意义的对不对?”
尹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重又将剑背在了背后。那团鬼影立刻安静下来,重回尹橙的背后,尽职尽责地当一个乖巧安静的背后灵。
现在白渐潇觉得,这团鬼影应当和那把剑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虽然看着恐怖,但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白渐潇简单地介绍了自己和陆之穹的能力,便把脑袋里构想的计划全盘托出。“我们不能被动地等待偷袭,我们必须主动出击。我们这次作战的重点,就是楼梯……”
“等等,你不是说他们有一个窥探浅层意识的能力吗?”贺华庭问道,“你现在把计划都说了出来,等会儿不就全被他们知道了?”
“就是要他们知道。”白渐潇神秘一笑,招了招手,“尹橙,你把脑袋伸过来。”
“干什么?”贺华庭问。
“陆之穹的精神世界非常牢靠,浅层意识不会泄露秘密,我是精神系的他犯不着跑我这里送死,而我们之中精神破绽最大的就是尹橙,所以殇猎有极大可能会将他作为精神攻击的目标。”白渐潇揽过尹橙的脑袋,将二人的额头贴在一起,“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疼。”
贺华庭还是觉得他形迹可疑:“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袭击?”
“一个人越拥有强大的东西,就越忍不住倚仗它的声势,”白渐潇说,“殇猎不会放弃这个道具不用的。”
这是他的舞蹈老师教给他的,一开始他理解中的跳舞不过是在C位跳几个帅气的动作,配合上耍酷的表情,足以征服所有舞台。
“一直靠这张脸,也许会害了你,”舞蹈老师性子直,直言不讳,“等到你戴上面具跳舞也会引发粉丝的尖叫时,我才承认你的舞技合格。”
这件事白渐潇一直记着,很多时候他都会试着放弃某些优势,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
现在,不仅仅是那个入侵精神的道具,他还要让殇猎无比倚仗的斯旺小姐,成为最后吊死他的那根绳子。
尹橙只觉得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像刀子一样刺入了自己的脑海,他难受地挣扎起来,白渐潇简洁有力的声音就像是在他的灵魂深处响起:“别乱动,接纳我。”
尹橙立刻不动弹了,不是因为他听话,而是因为白渐潇的声音就像代替他自己的脑袋发出了命令,竟使身体毫无怨言地执行。
好像考试前的最后一小时,什么都不会,囫囵把书全翻一遍,巨大的信息流入他的脑海,白渐潇松开他的时候,尹橙还晕乎乎的不知东南西北。
“你好。”脑海中突然响起了问候声,听起来与白渐潇的很相似,却比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徐缓。
“你是谁?”尹橙问道。
“你在和谁说话?”贺华庭狐疑道。
尹橙顾不上理他,世界上最高级的感觉一定是把人塞进脑子里去感受,因为他能听见他悦耳的声音,闻到他身上清幽的冷香,触摸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却不被允许知晓他是何种存在。
那人身披长袍,望不见脸,在他空空茫茫的精神世界中转了一圈,抬手便幻化出一张石头小几,一张圆石凳。他倚着石几坐下,修长如玉的手指在桌上轻点,便有一个盛着热茶的白玉杯子幻化在指间。
“现在是几月?”那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嗯……游戏里的话,大概是六月吧。”尹橙想了想说。
那人颔首,袍袖一挥,平地之中倏地生长出一棵郁郁葱葱的合欢树,殷红的合欢花盛开如绯色的流云,“六月时节,合欢应当开了。”
尹橙张大嘴巴,在这昏天黑地暴雨倾盆的楼道里,他的鼻尖盈满了淡淡的花香。
“吾名巫玄,”那人布置好一身行头,终于悠悠开口道,“前来助你斩妖除魔。”
看尹橙的样子,白渐潇就知道成功了。这得多亏尹橙的精神世界如一片开阔的草场,完全不设任何防备,任谁都能进去撒欢跑马。巫玄虽属于他精神的一部分,但已经是一个高度成熟的精神体,几乎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人格。进入尹橙的精神世界后,就像第一次走出家门的土包子,看什么都有趣得紧。
“怎么样?还适应吗?”白渐潇说,“别忙着种树,让你过去干正事呢。”
“这里很不错,广野平畴,较你那里宽敞许多。”巫玄道。
“那你别回来了。”白渐潇腹诽道。
“心有余而力不足。”巫玄呷了口茶。
有力气喝茶,应该适应得不错,白渐潇不再理他,打了个响指,“接下来我们按计划行事。”
贺华庭的玫瑰已经铺满四层,却没有发现殇猎的踪迹。根据陆之穹的感应,迷失天鹅还覆盖着四层。
“我的玫瑰还是铺得太松散了,这里的感知度太低,他们可能躲在我没完全覆盖的地方。”贺华庭擦了把汗,“我需要时间。”
“他们也可能去了五楼。”陆之穹说,“即使斯旺人在五楼,也可以使迷失天鹅的领域覆盖四楼。毕竟唯一能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就是我们,覆盖自己,或者拿来监控我们,效果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