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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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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陆之穹的解压方式,就是来操练他这群不成器的下属,唐渊首当其冲,成了他指定的出气筒。
    平心而论,虽然偏重于治疗,但是唐渊的能力并不弱。野蛮生长的力量开到极致,整个训练场都成为了他的武器,地板像狂奔的兽群一样飞舞,既是最坚硬的铠甲也是最锋利的矛。
    尽管做了这些努力,然而他还是不出所料地被击溃了,陆之穹压根站着没动,引魂杖出手,一群金色的魂兽簇拥在他身边,一个人就是一支军队。
    这些魂兽,是他从别人身体里取出的灵魂揉在一起形成的,是最纯粹的能量体,物理攻击根本奈何不了它们。陆之穹挥动引魂杖,稍稍地收敛了力量,只派几只魂兽上前追杀唐渊,把他撵得满世界乱窜。
    “你们觉得唐渊大人能撑多久?”围观群众议论纷纷。
    “那得看副会长什么时候玩够了,”另一人小声说,“今天副会长好像特别凶残。”
    “好可怕……”
    唐渊毕竟恢复力极强,皮厚耐揍,撑了约莫半小时,咕咚一声倒地上,说什么也不肯起来了。陆之穹操纵的魂兽险些咬断他的脖子,他也没吭一声,仿佛溘然长逝。
    陆之穹走过来踹了他一脚,“这就等死了?”
    唐渊眼睛一闭,“喵。”
    陆之穹险些鼻子都气歪了,瞧瞧他手底下都是群什么东西!
    训练所的门忽然打开,一阵清凉的微风裹着清雅的淡香,吹进了硝烟弥漫的训练场。
    阿莫尔抱着满怀的腊梅花,走了进来。
    黑褐的花枝上,鹅黄色的腊梅团团簇簇地开放着,阿莫尔长长的白发也用一串梅花束起来,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美妙的光泽。花枝的衬托下,他的脸庞更显得皎若霜雪,眉目含着盈盈笑意,光是美貌就令训练场蓬荜生辉。
    “训练还没有结束吗?”阿莫尔明知故问,从怀中抽出一枝最好的腊梅递给陆之穹,“我院子里的腊梅都开花了,正好剪了几枝送给你们。”
    陆之穹没有接,唐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满血复活,殷勤地替他接过,放在鼻间嗅了嗅,“好香。”
    阿莫尔看他灰头土脸的,温柔地替他抚平乱发,转头对陆之穹说:“今天就先结束吧?大家看起来都累了。”
    “会长……”有人感动得泪花子都出来了——虽然他们都清楚,会长求情归求情,结果必定是卵用没有。副会长一意孤行,从来视会长的话如放屁。
    然而这一次,陆之穹居然“嗯”了一声,“正好我有事找你。”
    他挥了挥手表示解散,拉着阿莫尔就往外走。众人还来不及惊喜,看到陆之穹可怕的脸色,又不由地为阿莫尔担心起来。
    唐渊尤其在意,尖牙咬着下唇,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脸阴鸷,不知在盘算些什么。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陆之穹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把我们之间的精神连接断开了?”
    “嗯?我有吗?”阿莫尔回过头,无辜地看着他。他把花瓶里的枯枝枯叶都取出来,换上新剪的腊梅,一股馥郁甜香的气味盈满整个房间。
    “你装傻的样子很蠢,”陆之穹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毫无羞愧地污染环境,“终于成长到叛逆期了吗?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我有一个你不知道的秘密,”阿莫尔神秘一笑,“我想独自保留一会儿,到时候再告诉你。”
    “‘到时候’算什么时候?”
    “就是我高兴的时候——”阿莫尔笑到一半,看到陆之穹的脸色沉下来,立刻改口道,“好吧,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有了一个喜欢的人。”
    “你谁不喜欢?”陆之穹觉得这话很滑稽。
    “这次不一样,是特别特别喜欢,”阿莫尔说,“世间独一份的喜欢。如果我告诉你,你肯定会把他抢走,所以我想独占他一会儿——在我的记忆里。”
    陆之穹的头又开始疼起来,一些模糊的感受扰得他心烦意乱,他隐约感到自己丢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我不是人类,我是由许许多多的记忆组成的假灵魂,我是你的爱本身,”阿莫尔又说了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走近他,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所以我想告诉你,无论是过去、现在、未来,即使有些东西你忘记了,你的爱也会替你记得。”
    第167章 监狱的起源
    白渐潇在虚空中飞了好远, 无法找到任何可以被称为“出路”的地方。甚至好几次他朝着同一个方向飞行,最后却飞回了弃婴身边。
    和塔的通讯早就断绝了, 放出去的精神体得不到任何回音, 这里就是天涯海角,世界的尽头, 一切记忆和存在都湮灭的地方。空茫茫的失落感像潮水一般涨了上来,白渐潇忽然觉得没劲透顶,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没有意义。
    就算能出去又怎么样?找到陆之穹,和他说自己是他一年后的恋人?回到深海33号?可一年前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他的家。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他曾经存在,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没用的, ”弃婴盯着他缓缓扇动的黑翼, 略带悲悯地说, “这块空间在我的掌控之下, 你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如此残忍的话, 从她口中说出来却是那么天经地义, 理所当然。
    她看到白渐潇回过头来,他明明被痛苦深深地击中了, 面容却没有半分扭曲, 眼神依旧清澈平和,像一块无法侵蚀的琥珀。弃婴忽然有种说不出的嫉妒, 他为什么不痛哭流涕、为什么不暴跳如雷?为什么他连痛苦的样子也如此漂亮, 相比之下自己精心捏出的外壳却总显得丑陋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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