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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弃婴应该还在你们的监控之下吧?”白渐潇问,“她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为了让弃婴撑住,白渐潇曾许诺用“招魂”将她带出来。他兑现了自己的诺言,只不过他又担心弃婴的灵魂搞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在带出来后直接交给了陆臻宇,请他帮忙看管。
“哦,那个女孩啊,”陆臻宇露出一言难尽的神情,“本来我们是想要为她安排一具植物人身体的——就像对你那个叫尹橙的朋友一样——结果她忽然不愿意了,说希望以别的方式生存下去。”
“什么‘别的方式’?”白渐潇感到一丝不妙。
陆臻宇说:“很多婴儿一出生就是死胎,基本上会由医生直接处理掉。她呢,就专门钻到这些死婴的身体里,使他们再维持几个小时的生命。在那段时间里,她就可以体验到母亲的所有宠爱,大口大口地吮吸奶水,受尽温柔的抚慰,直到婴儿的身体僵硬到她再也无法控制为止……”
“……”白渐潇无语,这弃婴的口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态啊!
“根据我们的跟踪观察,她会一直重复这样的过程,一具婴儿尸体不能用了后,她会飘荡着去寻找另一具婴儿尸体。她其实从未想过好好当个人,只想一直沉迷在‘被爱被祝福’的幻觉中。不过虽然精神不太正常,但好在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那也不能放任她不管吧。”虽然是没什么太大危害,但也未免太叫人毛骨悚然了,试想哪个妈妈想要把自己死掉的孩子抱在怀里,然后被一个八十岁的巨婴喝奶占便宜啊?!
“关于这个,有人主动提出帮我们收容弃婴,他应该已经在行动了。”陆臻宇说,“那个人自称帝俊,他说你们听到这个名字就知道他是谁了。”
“嗷,是他啊。”白渐潇顿时放下心来。
“帝俊是谁?”陆臻宇问,“他的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保留了所有的记忆,是个相当棘手的人物。”
“是弃婴她妈。”陆之穹说。
陆臻宇指出,“可他是男的。”
“是男妈妈没错了。”陆之穹坏笑道,“放心,他和弃婴什么锅配什么盖,在一起就消停了。”
接下来,白渐潇和陆之穹便花了一晚上的时间,详细给他讲述了监狱中的见闻经历,这些陆臻宇都好好地录了下来,以备未来整理到资料中。
十点多的时候,陆臻宇叫了份外卖回来,把桌上的文件资料扫到一边,清出一块空地。三人就着茶几吃了一堆烧烤配啤酒。无论是在这么晚的时间进食还是吃这么高热量的食物,放在过去白渐潇都是很难想象的,况且还是和陆臻宇在一起吃,原来总裁大人半夜饿了也会点外卖……
“天也晚了,今天就先住下来吧,我叫吴妈把你的房间打扫出来了,”陆臻宇一顿,抬起头来看了白渐潇一眼,“你们住一间没问题吧?”
白渐潇笑了笑:“嗯。”
接下来陆臻宇还有工作,他俩便先刷刷洗洗回了房间。白渐潇还挺开心的:“之前我还挺担心你哥哥不好相处,没想到也是很可爱一个人啊。”
“那都是伪装,”陆之穹嘟嘟囔囔的,“不要被那衣冠禽兽骗了,以后离他远点。”
“他是你哥哥诶,我怎么可能离他远点?”白渐潇趴在他身边,拧开壁灯,捧着他小时候的相册津津有味地翻了起来。
“你故意的对不对?好让我生气,我生起气来可是很可怕的,”陆之穹气哼哼的,忽然凑过来,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说道,“说起来,这座老房子隔音一直不太好,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隔壁都听得见哦?”
这间房隔壁就是陆臻宇的房间了,白渐潇一下子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脸上一热,瞪了他一眼,“今晚不许胡闹!”
陆之穹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坏笑道:“你不要发出声音不就行了?”
“喂,住手,会被听到的……”白渐潇连忙缩进被窝里——这床被子有些年头了,上面居然还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两人一闹起来,有年头的床就吱呀吱呀响了起来,音效特别震撼,好像他们真的在做什么剧烈运动似的。陆之穹被闹得头疼,大字型往床垫上一躺,也没了兴致,“唉,山下湿气重,这张床又是实木的,一晃就响动。”
“你小时候就睡这间屋吗?”白渐潇四处张望,家具都有些陈旧,不过看得出来相当贵重,墙角边有一张书桌,想来就是陆之穹当年做作业的地方了。
窗户正对着东南方向,一抬头就能望见山川与河流,日月与星斗。看过无数日与月的浮沉,日子便如流水一般淌过了。陆之穹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这里是二楼,窗外正好可以看见小花园,远山吹来湿润清凉的夜风,秋千在院子里微微地晃着。
“和家人一起住在这样的地方,一定很幸福。”白渐潇说。
“是啊,特别是晚上你想偷偷出门玩的时候,”陆之穹忽然轻巧地爬上窗台,轻轻向下一跃,正踩在窗户边的空调外机上。
白渐潇扒着窗台向下一看,发现凹凸不平的外墙石成了天然的攀岩壁,陆之穹熟门熟路地抓着凸出来的石块和空调架子,一溜烟爬了下去,然后悄无声息地降落在草地上。他在下面仰起头,向自己招手:“我小时候就会这样偷偷从窗户里爬出来玩,白白,你也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