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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什么寒宁很少来外家的原因,看着一双双恨不得粘在他身上的眼睛,他真的很不自在。
一路从门口折腾到屋内,众人总算是愿意坐下来了,寒宁这才道:“外公身体可还安好?”他外婆也走的早,是外公一手带大了三个儿女,还赚来了富可敌国的家产,也是不容易了。
莫老爷子笑眯眯点头:“好着呢,宁儿在宫中可还好,缺什么尽管跟外公说。”
寒宁笑了笑:“我很好,皇叔也待我极好,外公不用担心。”
提起那个皇帝,莫老爷子心里一肚子的不满,明明是他家外孙,怎么就可怜无依的非要接进宫中了,寒宵就是个异姓王好吗,叫一声皇叔,还真当他是宁儿的皇叔了,简直过分!
等众人好不容易抒发完那股思念之情,寒宁才道:“这次出宫,是有事想请舅舅帮忙。”
寒宁的大小舅舅立即应声:“宁儿有何事尽管说,舅舅一定帮你办到!”
寒宁让屋内奴仆退下,这才将催廷尉的事情说了出来。
莫家两舅还以为寒宁是看上了什么,或者想要什么,没想到竟然是这等严重的事情。
莫家大舅道:“宁儿,非是舅舅不愿帮你,但你知道莫家只是皇商,虽然前头有个皇字,那也只是商贾之家,这廷尉内的事,莫家纵是有通天之能,也插不进去手啊。”
寒宁道:“这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是想让舅舅做什么,只是莫家商铺遍布天下,我想借莫家商铺重金悬赏。”
这个重金自然是极重的,黄金万两,在二十个铜钱普通人家能过一个月的市价,黄金万两是个什么概念,有些人一辈子甚至连一金都没见过,黄金万两的诱惑力度自是不必说了,其中最重要的是莫家遍布全国的商行店铺,如果铺展力度不大的话,小范围悬赏也没有效果,谁知道那个死刑犯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重金悬赏,还是悬赏朝廷在逃的死囚犯,这倒是没问题,帮朝廷捉拿犯人总归不会有错,莫家干脆的应下,一天时间不到,这份悬赏遍布全城,并且不断的往外扩展,顿时整个皇都都哗然了,悬赏万金啊,众人再一打听,原来涉事犯人是宁王的随身伴读之一,难怪宁王要重金悬赏了。
被关押在狱中的崔家人也听闻了这件事,一般进了刑尉所的就没可能再出去了,所以这里的狱卒对于关押的犯人随便惯了,轻啧打骂重则私刑都是常有的事,不过现在宁王这般大张旗鼓的悬赏死刑犯,以宁王在皇帝那儿的受宠程度,这案子说不定真能翻,以至于崔家众人在狱中的待遇都好了些,至少不是馊冷的饭菜和随意的欺压。
不管能不能翻案,能不能出去,宁王愿意为他们家费的这番心,在崔勇心里就能记一辈子,如果能出去,他这条命以后都是王爷的。
寒宁当日回宫后就跟宴皇说了这件事,他相信崔家的人品,觉得这件事里面另有缘由,现在没有证据,所以只能先想办法捉拿死刑犯。
对于寒宁这般重金悬赏,宴皇并没有当一回事,有些事身处他这个位子自然能看得明白,但这中间的过程不重要,多少人因此而枉死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他想要的。
不过寒宁若想插手那便由他去吧,就当是练手了。
皇都内一处民宅中,周瑾儿冷冷的看向窦正卿:“现在全城人的眼睛都盯着他,除非你给他换一张脸,否则连这个门都出不去!窦正卿,我与你合作是利己,不是自找麻烦!你说你有办法对付宁王,现在废了这么大劲你除掉的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伴读而已!”
窦正卿正是那天出现在皇都门口的落魄少年,遇见周瑾儿实属偶然,当时他正在想办法如何进入禁宫,想要短时间内走到那些人的眼前,一步步往上爬显然是不可能,尤其是他窦家满门抄斩,他还是逃犯之身,根本不可能入朝为官,所以他需要极端的,快速的,能隐藏身份的办法。
周瑾儿的出现,让他有了比净身入宫更好的选择。得知周瑾儿的脸是被那位宁王所毁,窦正卿更是满意,两人有了相同的敌人和目的,许多事自然好办多了。可惜的是,宁王不可能允许周瑾儿在宴皇身边,否则当初就不会毁了她的脸了。要不然,周瑾儿那张脸,会让他更容易成事的多。
对周瑾儿气急败坏的模样视而不见,窦正卿慢悠悠道:“你要知道,你真正要的是什么?”
周瑾儿冷冷道:“自然是要宁王身败名裂!”
窦正卿轻笑了一声:“你想要的不是最高的那个位子吗?”
周瑾儿眼中带恨:“就是宁王,断了我的念想!”
窦正卿摇了摇头:“不,你还有机会,而我现在做的,除了给我自己报仇之外,也给了你这份机会。”
周瑾儿稍稍平静了一下,看向窦正卿皱眉不解道:“什么意思?”
窦正卿道:“你以为礼亲王为何好好在藩地却突然被召唤入京,你以为不过不足百人的暴民动乱,为何皇帝会让一品大将军晋绥亲自带领三万精兵镇压?”
周瑾儿不笨,只是她一女子,又没有什么门道,对于朝廷上的事根本无从知晓,听见窦正卿这么一说,顿时心脏一紧:“你的意思是...”
窦正卿勾唇一笑:“礼亲王成亲快一年了,她的王妃还未怀有孕,当初他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不过是推诿,他真正想做的被皇帝察觉,所以至今他还留在京中,看似不沾染权势陪着王妃风花雪月的度日,实际上不知如何焦急呢,可惜他再焦急也没用,因为他的藩地已经被平了,可惜礼亲王现在正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事缩手缩脚,不过很快他应该就会收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