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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从灵道:“在陛下召见王爷进宫之前,王爷正在府中对臣妾兴师问罪,甚至言及自臣妾进府,由他生,由他死,臣妾毁了他心爱的女人,那便容不得臣妾在这世上,恰好此时陛下召见,臣妾才得以活命,于是一刻都等不得的进宫,求陛下为臣妾做主!”
宴礼当真是恨毒了这个姜从灵,这些年安安静静的,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蛇蝎心肠的女子,还心机颇深。哪怕他刚才的确有直接掐死她的心,但他根本没有动她半根手指头。结果这女人竟然这样诬陷于他,当真是好狠。
宴皇叫宴礼进宫不过是因为外界传言太多,闹得沸沸扬扬有碍皇家名声,没想到竟然发展到了如今这般,顿时沉了脸:“宴礼,虽古语有言,出嫁从夫,但姜氏毕竟是安国公之女,你竟然为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子,如此对待自己的王妃,你是鬼迷心窍了吗?”
宴礼连忙跪下,这个锅他必须得认了,否则若仔细询问起来,身为王妃,宁可这样诬陷自己的丈夫也要求和离,这更值得令人深思,于是道:“皇兄,当时我听闻瑾儿容貌全毁,腹中胎儿也没了,一时气上心头,并非故意为之,臣弟今后一定会克制自己,不会再如此莽撞。”
姜从灵道:“陛下,王爷说的话,臣妾一个字都不信!”
宴礼藏于袖中的手拳头紧握,满心杀机。
姜从灵抬头看向宴皇,虽表情并不哀绝,却也有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意味:“嫁于王爷多年,王爷踏入臣妾院内甚至不足十次,外界看来,我二人琴瑟和鸣,实际上那都是假象,若非陛下十分关心子嗣,王爷甚至连碰都不愿碰臣妾,否则为何多年无子,如今臣妾怀有身孕,原本想着,若得不到王爷的宠爱,今后有子傍身也是好的,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养在外面的女子,王爷竟然对臣妾起了杀心,女子分娩本就半只脚踏入了棺材,臣妾实在是不敢将身家性命交于这样的男人,陛下,您当年赐婚本事一桩好意,也是希望从灵能幸福,求陛下再给从灵个恩典,哪怕余生常伴青灯古佛,从灵也想要求一个能陪着孩子长大的机会!”
宴皇看向宴礼:“你有何辩解?”
宴礼紧掐掌心:“皇兄...”
宴皇道:“当年赐婚,朕曾问过,你二人可愿意,姜氏心悦与你,愿意将一生交付,你呢?朕可曾勉强你娶她?”
宴礼声音略沙哑道:“未曾。”
宴皇:“既如此,你为何不真心待之,还多年磋磨,莫非,你是对朕有所不满?”
宴礼直接跪下:“皇兄,臣弟并未有所不满,只是...”
宴皇目光沉沉:“只是什么?”
宴礼道:“只是缘分来的太晚,从灵自是极好,臣弟娶她那日也决定,今后定然护她宠她,正如臣弟当日所言,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直到遇到瑾儿,臣弟才知,何为爱,臣弟的心只有那么大,只装得下一个人,臣弟真的不想的。”
姜从灵垂下眸子,眼中满是嘲讽。
宴皇也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感动:“你不想?若你心中有了所爱,为何当年不要求和离?虽是赐婚,但朕从来都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之人。你心系旁人,却将姜氏磋磨在后院,如此这般,姜氏如今毁了你那心爱女子的脸,也实属活该!”
宴礼眼眶发红:“皇兄!”
宴皇道:“这本是你后院之事,即便是朕也不好干预,但这桩婚姻是朕所赐,原本想若能美满一生也是福德,没想到竟成了怨偶,宴礼,朕问你,你可愿意和离?”
宴礼当然不愿意,给他捅了这么大的娄子就想走人?可是刚才那番话已经说出口了,又能以什么理由不同意和离,脑中各种思绪闪过,嘴上却道:“皇兄,从灵肚中是臣弟的孩儿,臣弟如何能...”
宴皇倒是毫不迂腐:“即便和离了,孩子依然是你的孩子,况且,你不是还有个真爱吗?难道那女子毁了脸,就不是你的真爱了?”
宴礼连忙道:“无论瑾儿变成什么模样,臣弟都爱她。”
宴皇看向姜从灵:“你要知道,若旨意一旦宣下,和离已定,再不容更改,你可想好了?”
姜从灵直接挺着大肚子跪下:“臣妾心意已决!”
宴皇叹了口气:“罢了,既然这个错是朕开的端,如今也来由朕收尾吧,即日起,朕准许你二人和离。”
姜从灵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臣妾谢陛下恩典!”
宴礼垂头不语,宴皇看向他,目光莫测:“宴礼。”
宴礼抬头,宴皇道:“朕再问你,那周瑾儿可是你的真爱,此生此世无论此人如何,你都珍她爱她?”
宴礼道:“是。”虽然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只能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否则刚才说的,岂不是成了欺君。
宴皇道:“周瑾儿出身低微,曾经又名不正言不顺的跟了你多年,证明其品性也不佳,但奈何你偏偏喜欢她至此,罢了,朕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弟弟,也只能宠着了,你是想娶她为妃,还是纳她为妾?”
宴礼心头一梗,满口真爱说的信誓旦旦,除了为妃,他还有选择吗:“自然是妃,只是如皇兄所言,瑾儿出身低微,若是为妃上了皇家玉碟,臣弟担心...”
宴皇没让他将话说完,直接道:“这有何,宴朝开国皇后还是个出身低微的医女呢,只要你真心喜欢即可,只不过你可别过了两日又换了个真心所爱之人,即便朕能由着你,那你也成了天下人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