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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宁伸手在他最血淋淋的那条腿上捏了捏:“放心,你的腿能保,我现在就给你清理伤口固定断骨。”
一旁从他身边路过的医生小声道:“麻醉剂如今还没有送来。”
寒宁道:“没事,不用麻醉。”
那医生一听,忍不住看了眼他手中的伤患,伤患听到也心中一抖,但什么都没说,只要能保下他的腿,哪怕生生给他刮骨他也能忍!
只不过他内心想的壮烈,却在寒宁朝他脑袋上扎上了几根针之后,直接昏昏睡了过去。
寒宁用消毒剂给他清洗了伤口创面,虽然没有仪器拍片,但手触就能发现里面有很多的碎骨,这放在以前都是一场大型手术,更何况是现在各种没条件之下,也难怪之前救援回来的医生会说可能要锯腿,因为那的确是目前有限的条件下能做的事了。
寒宁让人打开手术灯,就直接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将人的腿部组织给割开了,一旁的阿晖原本还准备给他打下手的,但看到寒宁快很准的一刀,身上的肉都忍不住颤了颤,默默站远了一些。
手术过程很快,现在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精细,在这种并非无菌的环境下,创面开太久会有感染的危险,所以清理了碎骨,续接了断骨后,便直接开始缝合,然后在他刚手术完的腿上又扎了几针,就让人将伤患抬到旁边:“等下我会给他拔针,你们不要动,下一个。”
那个带着寒宁过来的男医生给重新检查了一下,确定真的没问题,而且伤口竟然没有流血,要知道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中,一个是没办法无菌操作,另一个是药物的不足,任何一个手术如果止不住血,那就是要命。
“你这针?”
寒宁道:“麻醉止血。”
男医生顿时惊讶脸:“还能这样?”
寒宁微微一笑:“中医博大精深。”
很快整个治疗区都知道他们这边来了一个很厉害很擅长金针的医生,能不借助任何仪器辅助的完成一场手术。于是见寒宁没问题,就将一些因为没有麻醉条件而积压下来需要手术的伤患给提前了,但寒宁毕竟只是一个人,都等着他来做是不可能的,于是只能帮着可以操作手术的医生给伤患扎针麻痹昏睡,但就是这样,等下一批医生来接班的时候,也都天黑了,而寒宁忙到甚至都没能坐下休息一会儿。
程海,就是今天第一个接触寒宁的中年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年纪轻轻,不错。”
寒宁用消毒水洗了手,转身朝程海道:“明天我会准时过来的。”
程海见他打算直接走,便道:“那边可以领今天的晚餐,你可以带回去吃。”
寒宁摇头:“留给更需要的人吧,我家里有人在等我吃饭。”
程海自然也不再多说,只是感叹这年头,这样的年轻人真的是少之又少。
寒宁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姚凭轩坐在门口,一见到他便勾起一抹笑来:“回来了,今天顺利吗?”
寒宁点头,上前推着他的轮椅往屋内走:“挺顺利的,做了三场大手术,手术都很成功,其他的一些伤患也治疗了不少,而且觉得时间过得好快,一天一下子就过完了,很充实。”
见寒宁挺开心的样子,姚凭轩道:“我这边有个医学系毕业的,但还没有临床经验,会点功夫也能防身,以后让他跟着你吧,也能去学点东西。”
寒宁道:“好啊,医学系的应该比阿晖强很多。”
听到自己被点名,阿晖顿时嗯了一声,用眼神表示他怎么不强了,今天可是帮了很多忙的!
寒宁眉头一挑:“今天是谁躲的远远的,都不敢靠过来帮把手。”
阿晖摸摸鼻子:“突然开膛破肚,也要给我点时间适应嘛。”
寒宁轻笑,看到桌上的菜色都偏素,就知道姚凭轩的意思:“感觉那些场面对我影响不大,明天饭菜正常吧,还是肉比较好吃。”
姚凭轩笑着应了一声:“好。”
晚上寒宁在洗澡的时候,阿晖偷偷蹲在了姚凭轩的旁边:“先生。”
姚凭轩看着刚送来的物资报表,嗯了一声。
阿晖挠了挠脸:“寒少真的没问题吗?”
姚凭轩这才侧头看了他一眼,阿晖连忙道:“就是寒少什么时候学过医啊,今天看寒少给人开膛破肚的手法,超级娴熟,怎么想怎么奇怪,先生你说,寒少是不是被人魂穿了?他会不会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寒少了?”
姚凭轩也没有因为他的脑洞大开而责备:“接触这么久,他是不是寒宁,你感觉不到吗?”
阿晖心道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啊,明明就是寒少,他们看着长大的,如果真的变了个人,不说先生了,就是他们肯定也能看出来,可是那就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了。
姚凭轩微微勾唇:“不要多想,他是寒宁。”因为是寒宁,所以无所不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他就本能的这样觉得。
姚凭轩给寒宁安排的人叫宇文康,是个看起来很阳光仿佛在校大学生一样的青年,跟着寒宁到医疗组报道之后,就半天的时间就跟那边的医生护士打成一片了,一个个康康康康的叫的不知道多亲热,这亲和力也真的是很令人惊叹了。
因为宇文康在,寒宁就算不跟人交际,在医疗组的人员关系也变得挺不错,只是大家多少有点疑惑,寒宁说的那个德哈海洲科芙兰医院有些医生是知道的,虽然并不是国际上很出名的医院,因为它没有专精于某个方向,但在综合大医院中是排的上名号的,就因为没有能推出去能打的招牌,因此不出名,可是明明是国粹针灸,怎么国外学成归来,比国内的老传统还厉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