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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也不能确定,自己第一次小产时候的身子到底算不算好。
郭氏不意她还有一问,耐心道:“除非这孕妇原本身子就已经差到了极点,没可能继续怀着这孩子。”
“不然就这么点剂量,一副药喝下去,怎么样也得等个两三天才会发作,绝无可能立即就小产的。”
那也就是说,那副药里应该还加了别的东西了。
看来她在齐府的人缘还真的是很不好,这样多的人都恨不得要了她和她孩子的性命。
沛柔把诚毅侯府的人名都过了一遍,何太夫人虽然不喜欢她,但还不至于朝她的孩子下手,不过是被小常氏当了枪使。
小常氏和纫冬布了一个这样精巧的局,连这样珍贵的鹤荪都弄了那许多来,没必要再多此一举。
侯夫人张氏就更不会了,若真有一日世子要找个孩子入嗣,身为世子亲兄弟的齐延的孩子无疑是最好的选择。世子夫人小张氏自然也和婆婆一个立场。
那还有谁呢,她想不出来了。
齐家虽然落魄了好些年,但一重新起来,就先捡起了从前兴盛时候的讲究。
年轻夫妻若是夜里要过水,第二日早膳时桌上就必然会有一杯参茶,说是为了巩固元气,好方便开枝散叶。
沛柔刚嫁进齐家的时候,世子夫人小张氏每日要照顾生病的世子,二嫂夏莹吹是未亡人不方便出面,就由三嫂小常氏来主持中馈。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庶子出身,不得侯夫人张氏喜爱,就干脆巴结好了何太夫人。
何太夫人最爱重齐延,小常氏也就十分亲近四房。她既然管着诚毅侯府的中馈,对四房的供给就很大方,次次都是用最好的人参炖了汤送过来的。
沛柔知道自己想求和齐延夫妻和美是无望的,所以只想要一个孩子,因为这愿望太浓,所以每次喝那参汤的时候都是一滴也不剩的。
可前生她两次怀上孩子的时候,都是没有碰过那参汤的。
再联想小常氏夫妻一直想让自己的儿子成为诚毅侯府世子的嗣子,齐延若有了儿子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威胁,这答案其实已经昭然若揭。
难怪每次齐延看她每次如牛饮水一般把那参汤喝完的时候,看她的眼神总有些怪异。
也许他是早知道这鸡汤里的玄机的,他远比她更了解他家里人。
无非是也不想要她给他生孩子罢了。
可何霓云呢,她却生下了他们的孩子。他明明答应过的,答应她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
齐延的手段她是相信的,她也是一直很相信他的,可能这件事里他唯一的疏漏,就是他出征在外,没有能安抚好何霓云,让她抱着孩子闯到了她的生活里来。
齐延应该是真的没有爱过她的,一点也没有。
她的心忽然剧烈的疼了起来。
郭氏看她一直没有回话,又见她突然脸色不对,忙关心道:“沛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起来了?”
沛柔忙忙地掏出了手帕拭干净了泪水,才对郭氏道:“不过是闲来看杂书,也有看见妇人吃错了药失去了孩子的故事,一时间觉得她们有些可怜罢了。”
郭氏就摸了摸她的脸,算是安慰,“看来我们沛姐儿还真是当不了大夫。都说大夫悬壶济世,是活观音活菩萨。”
“却不知道大夫才是这世间最无情的人,见惯了病痛和离开,哪怕原本古道热肠,一颗心也会变得越来越麻木。”
“若每个大夫都像你似的,见人家患病要哭,小产也要哭,哪里还能好好的治病呢。”
郭氏不知道原委,当然不能理解。沛柔就只是对她笑了笑,让绾秋进来借着郭氏的地方打水净了面,就和郭氏告辞往松鹤堂去了。
第99章 义气
等沛柔回到松鹤堂的时候,太夫人正在和三叔母杨氏话。见沛柔进来,就招呼她在自己边坐下。
沛柔给太夫人和杨氏问过好,就自然的坐到了太夫人边。
她们正是在商量后去何家给何晴霜下定的事。
就听杨氏笑着道:“这个月二十一、二十二两都是好子,康平侯府的世子夫人选了又选,前几才定下来二十二那去何府下定。”
“沛姐儿既然要跟我去,也该好好打扮打扮才是。”
这几个月来沛柔的量又长了不少,她还没入府时预先做好的那些衣服如今来穿竟又嫌了些。
太夫人就笑道:“再过几个月润姐儿也要满了十三,要自己办宴了。这孩子最近倒都不愿意出门。”
“沛姐儿和润姐儿是姐妹,这次出门不妨就打扮的漂亮些,也让那些夫人们看看,我们徐家的姑娘都生的很好。”
沛柔也就跟着凑趣,“要打扮的好看,可不是嘴上就是聊。我正嫌原先做的衣服都呢。”
“横竖还有几,祖母是不是该让针线房也给我做件出门的衣裳?”
太夫人看了看她今穿的衣服,果然觉得袖子略微有些短了,笑着对杨氏道:“你瞧瞧,你才了一句,这丫头就发起兴来了,还特意穿了衣裳过来,显见的是我亏待了她了。”
杨氏只是望着沛柔善意的笑。
沛柔便道:“这我可不是在告您的状,实在是您将我养的太好了,我长得快,原先做的衣裳才会来不及穿的,三叔母,您是不是?”
“是,是。这正是娘养的好呢。我瞧着沛姐儿就要比同龄的姑娘都高些。当时给她做衣服比照的是海姐儿从前的衣裳吧?海姐儿比她大着一岁呢,如今两个姑娘还不是一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