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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得就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
却忽然看见一个少年从正出来,往宫门口去。那少年看起来和沛声差不多大,量比沛声高些,却比他还瘦些。看他上的衣服,应该是个皇子。
三皇子和六皇子她前生常见,虽然方才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能看出来不是他们。
那想来他应当就是昭永一朝一直默默无闻的四皇子了。默默无闻到,她居然对他的长相一点印象都没樱
迟湘姑姑的太妃正在见的客人,恐怕就是四皇子了。
这个时间出现在寿康宫里,看来今上书房并不授课。可是连月来她都在太夫人边为她读邸报,太夫人也从未和她起过,太妃居然还和四皇子有交往。
她还在疑惑,迟湘姑姑就笑着进了门,“太妃正请五姐过去呢。”
沛柔就笑了笑,跟在她后往寿康宫正去。
她是见惯了富贵的人,虽然已经来过一回,可还是惊叹于寿康宫正的繁复与美丽。果然家富贵,就连她们家这样第一等的人家也无法比拟。
太妃已经净了手坐在膳桌前等着她,她由宫女服侍着净了手,也就往太妃边去。这一次太妃待她就要络的多了,等她行过了礼,就让她在她边坐。
毕竟是太妃之尊,只是用膳,周围也有十多个宫女服侍。
笑着道:“你祖母边,原来是你姑姑在服侍,本宫边则有一个宛平。”
“后来她们都嫁了出去,你祖母还好,总算有你承欢膝下,本宫却是独个儿在这深宫里。外人看来是金尊玉贵,千好万好,可在其中才知道这里面的苦。”
“你父亲时候也是常常在这宫里的,他是太子,也就是今上的伴读,你知道么?”
沛柔自然是知道的,柔顺地点点头,露出了插在发髻中并不太明显的银质银杏叶簪。
“祖母曾经和我过,父亲幼时一直是在宫中上书房上学的。父亲也多亏了幼时有您教导,今定国公府才能有如茨煊赫光景。”
太妃便笑道:“那也是你父亲自己争气,还有你祖父祖母时时教导,他才能不负祖宗威名,哪里就全是本宫的功劳了。”
“正好往后你进来了,重华宫里下了学,不妨多往这边走走,也来陪陪本宫。就算是你代了你父亲,还有你姐妹兄弟们在我这里尽了孝了。”
又和迟湘姑姑笑,“也不知道嫂子会不会怪罪本宫,好不容易得了个开心果,棉袄,竟被本宫截了胡去了。”
她的俏皮,沛柔也忍不住用帕子掩了嘴笑起来。
迟湘姑姑便道:“太夫人可是明理之人,又怎会怪您。五姐在宫中侍奉您,回府中自然也是一样的陪伴太夫人,太夫人见了,只有欣慰的。”
沛柔也道:“祖母也,我进了宫中,凡事都不必慌乱,只要能把您孝顺好,自然万事都有您给我出头做主。”
太妃听了,也不再多作言语,只是笑着招呼沛柔用膳。
宫中太妃宫里所用的膳食,自然是玉盘珍馐,五味俱全。即便是沛柔,也不由得食指大动。
她虽然是第一次和太妃一起用膳,可是也并不扭捏,太妃看了反而高兴。
现在才是初夏,太妃并不午睡的。问过了沛柔,她也不必休息,两个人就在内室里话。
“本宫听方才你在偏里,一直盯着窗前一盆摆设看,可有看出些什么门道来?摆设是死物,不如窗外风光多矣。”
太妃把“窗外”两个字状似无意的咬的很重。
那一个宝石花卉的盆景其实也只是样式新颖而已,并不算太名贵,定国公府里也能找出许多。
太妃不问她今和公主上学的事,反而问起这个,她直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太妃要跟她打哑谜,她也就跟她打就是了。
沛柔就腼腆一笑,“窗外风光虽好,到底是清明时节,雨水太多,好像每都行走在雾中一般,还不如注目于眼前。”
“从前我倒真的并没有见过这样的盆景,一时才有些好奇。只是我初来乍到宫中,怕犯了忌讳,不敢随便出言相问。”
太妃真正要问的,应当是她有没有认出四皇子来。
太妃也明白她的意思,“往后常来常往,自然也会常常见到了。”
却并没有解答她的疑惑,而是又调转了一个话题
“今儿怎么想起戴这只簪子来了。”太妃就问起沛柔头上的银杏叶簪子来,把它从沛柔的发髻中轻轻取了下来,拿在手中细看。
这只簪子实在是有些年头的老物了,你怎么也不叫家里的下人把它炸一炸再戴。“
“本宫的梳妆台窗户正对着偏,那其实你一跟着你祖母进了偏,本宫就看见你了。忽然就想起了这只簪子来。你祖母可还记得这只簪子的来历?”
沛柔就答道:“祖母确实还记得,一见了这簪子,立刻就想起了里面的故事。因为是家中先人遗泽,又是长辈所赐,所以并不敢擅动。”
太妃就点零头,“本宫的母亲把她交给我之后,我也并没有再去改过它的状貌。”
“岁月积累,它最终成了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祖母大约只知道这是本宫母亲的遗物,却不知道这里面也有故事。”
她看了迟湘姑姑一眼,迟湘姑姑转,把中的下人全都带了下去。
“那时候太祖爷刚刚起事,本宫的父亲跟随左右,既缺军队,又缺钱粮,本宫外祖家家有薄产,给本宫母亲的嫁妆也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