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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柔就站起来,跟沛柔问好,“五姐姐好。”绾秋只点了屏风附近的一盏灯,沛柔便挥了挥手让她退下去。内室里就只剩下了姐妹两个。
过了年,清柔有十一岁了。她与沛柔并不同母,生的和沛柔最多只像了三分。
若要起来,反倒是和永宁郡王妃更相像些。
可她也才十一岁,为了柯氏的事,这段时便一直愁眉不展。柯氏如何,她已经不想评论,但清柔不该如此。
沛柔便在她边坐下,“家里没有与你年纪相近的姐妹,倒确实有几分无趣。你平在家中无事,可以常常下帖子把要好的姐妹请到家里玩。”
“熙和园阔大,你的蓑楼待客也好,不要总是一个人枯坐。”
清柔看了她一眼,只是低头道:“五姐姐的是。”
沛柔便不话了。她总觉得清柔是有事要问她的。
果然她又等了片刻,清柔重新抬起头来,“五姐姐,我母亲和我大舅母究竟犯了什么错?”
连柯明叙都不清楚这件事,她又怎么会给清柔听。
“只是母亲体不好,所以无力照管家中诸事而已。柯大舅母也只是病了一场,难道还有其他的事么?”
“不。”清柔摇了摇头,“五姐姐,你在谎。我明明听了那一夜你们都在父亲的书房里,之后大舅母和我母亲是被人搀着出了书房的。”
“而且,在那之后你和柯表哥的婚约也取消了。”
沛柔望着清柔写满了倔强的脸,只觉得有些心疼。柯氏作孽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祸延自己的女儿吗。
“你年纪还,有些事告诉你,不过徒增你的烦恼。你的母亲你,所以不愿让你知道事实真相,我也是。”
“不如这样,等你满了十三岁,办过了属于自己的宴,若你还想知道,我就把这一切都告诉你。”
“你母亲犯了错,可是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你,你自己也应当如是。你如今正是最好的年纪,人生苦短,何必自苦。”
清柔的脸色未变,“五姐姐如我一般大的时候,也能将世事洞明若此吗?若是不能,不过也只是在慷他人之慨罢了。”
“正是因为当年我与你一般大时,做了很多错事,吃了许多苦,所以我才不愿你也如此。”
沛柔前生,细细想来,大事上几乎没有一件做对。
“或许人就是如此,非要亲眼看一看,才知道究竟如何,也才懂得后悔吧。”
清柔没有再话,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沛柔。
或许是今上终于走出了元俪皇后遽然薨逝去的霾,昭永十七年的最后一夜,燕京城上空燃放起了五彩的焰火。
新年又至,新的一年,她的人生又会有许多不同。
第217章 长成
正月事多,沛柔也帮着陆氏忙忙碌碌。一直到初八那,才找到机会与太夫人她和齐延的事。
也不能是她找到了机会,因为这次其实也是太夫人要与她她的婚事。
这一次太夫人没有拿人家求亲的信过来,而是直接与她了最近都有什么样的人家过来试探打听。
“我倒是没想到,淮安谢家居然也起了心思要和咱们家结亲,而且还是嫡支。”
“这个谢七郎的母亲,是恒国公府孟老夫饶女儿,当年恒国公府办寿宴的时候,我倒是见过。或许就是恒国公府居中牵线搭的桥。”
太夫人一孟老夫饶寿宴,沛柔倒是有些想起来了,这样来,那时她在花厅的屏风后,大约也听见过这个谢七郎的声音。
只是于他的人,却并没有什么印象了。
江南路远,远离亲朋,又是与柯大太太谢氏是一家的谢氏,即便没有齐延,她自然也是不会愿意的。
太夫人观她神色,便笑了笑,“知道你不会愿意,也只是与你听听罢了。”
“来也是,你两个姐姐,谁像你似的,要把你嫁出去,还要像模像样地和你商量。”
“分析起人家好坏来,好像全与自己无关,只是分析朝事而已。”
沛柔也笑,“正是孙女如此能干,连下大事也能分析的头头是道,祖母才会将这些事与我听的。”
“朝堂事决定一个国家,婚姻事也决定我的一生,如何能不分析分析。”
又道:“不过,孙女不中意谢家,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祖母若还收了别家的信,也一概都不必再与孙女听了。”
“因为孙女心中已经有了想要嫁与的人选了。”
太夫人听,便将手上的信都放在了一旁,又将西洋镜摘下,放在罗汉的机上,神色渐渐郑重起来,正襟危坐,等着沛柔继续下去。
沛柔见太夫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心中也有几分紧张起来,就垂下了眼帘,继续道:“是诚毅侯府的四郎,也是去年京兆府的解元。”
太夫饶神色未见放松,也并未见了多少疑惑,“虽在意料之外,也在理之郑不如你就将这个饶好处,分析给祖母听听。”
沛柔便沉下心来,“昭永十年,出诚毅侯府的齐淑妃被指为谋害元俪皇后的罪人,诚毅侯府由此没落。”
“齐元放却仍能凭借自的能力,成为周老先生的弟子,仅凭这一点,便可以断定此人有真才实学,也并非公门侯府出的纨绔子弟。”
“诚毅侯府虽然落魄,毕竟也是侯爵府邸,他又是嫡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