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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就笑话他,“你特意找了借口上了马车,就是为了嘱咐我这个?你自己觉得你待我好不好?”
齐延就做出沉思的样子来,“我觉得应当还算不错。”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绾秋和纫冬,让沛柔附耳过来,和她说了句悄悄话。
沛柔便又红了脸,重重地在他肩上拍了两下。
等到了定国公府,太夫人与定国公都早已在正厅等着了。润柔夫妻与海柔夫妻也回来,要一同认一认新姑爷。
才进了正厅,一见着太夫人,沛柔便忍不住要哭。一时间又想到齐延方才的话,勉强忍住了,和齐延一起给太夫人和定国公行礼。
她应该很高兴的,前生齐延甚至都没有同她一起行这个礼。今生她与他两情相悦,定国公府的众人也都好,她还有什么不足。
沛柔就又笑起来,一眼瞥到旁边海柔正在跟她做鬼脸,要羞她。
她也狠狠地瞪了一眼回去。海柔就躲到她身边的万长风身后去,又跟她扮了个鬼脸。
礼仪行过了,女眷们到内院去,姑爷们和少爷们则跟着定国公去前院说话。
才分开,沛柔就去捉海柔,把她拉在自己身边,“还敢跟我做鬼脸,现在三姐夫不在了,我看谁还护着你。”
海柔就嘻嘻哈哈的,“你方才的表情也太奇怪了些,又要哭又要笑的,同你从前一点也不一样,今儿我算是见识了。”
又压低了声音,笑的有些促狭,“五妹妹,成亲好不好啊?”
“三姐姐,你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了。”
海柔却又做出光风霁月的样子来,“人家好好问你一句,关心你,你想到哪去了。”
明明是海柔不正经,倒还要和她装相。沛柔便道,“想来三姐姐是过的不错了。”
海柔就又要伸手打她,恰巧太夫人回过头来,“沛丫头好容易回来一次,海丫头怎么还打你妹妹。”
“祖母,你偏心!”海柔自然是不依的,跑到了队伍前头太夫人那里撒娇。
见沛柔落单,赵五娘便过来和她说话,“瞧你这样子,都不必问了,自然是过的不错了。”
沛柔也就上前挽了她的手,“五嫂说的不错,我确实过的很好。”
前世今生,这恐怕还是第一次他们如此亲密,赵五娘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也很快便放松下来,另一只手也搭在她手背上。
亲亲热热地道:“我听丰之说,齐四从前的性子有些冷,我印象中也是这样。可今日看你同他一起,却全不是这样。”
“一个人何以前后变化如此之大,看来确实是用情至深了。”
被赵五娘这样点评,沛柔有些不好意思,便将祸水东引,“知道今上为你与他赐婚之后,我五哥哥整个人便如疯魔了一般,见了谁,说了什么话,他也都只是笑。”
“那几日连我三叔母斥责他,他也还是只知道笑。”
“我和五哥哥在一起长到如今,也从没见过他这样。五哥五嫂也是情意深重啊。”
赵五娘笑着看了她一眼,眼角眉梢俱是春意,“那是自然。从你五哥第一次见我,他便忘不了我了。”
“第一次见?”沛柔想了想,“那不是我们七八岁的时候在灞水边那次么?他也不过八岁而已,居然这样早熟,知道思慕姑娘了。”
“不过那时候你对我可不客气,他嘴上帮着我说话,心里却偏到了你那里。可真是我的好哥哥。”
赵五娘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也笑,“那时候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不过知道有我这么个人罢了。后来慢慢长大,相处的多了,才知道原来这个人的影子早就印在了心里。”
“你回去问问你的齐四,想必他也是如此,你们不是也很早就相见了么?”
他们的确是很早就相见了。于沛柔而言,那是上辈子的事情。
不过她的确可以问问,齐延今生究竟是何时对她动心的,他又究竟是喜欢她什么。
“说起来,我倒有一事不明,还要请五嫂解惑。”
赵五娘嗔怪地瞥了她一眼,“怎么把话说的这样客气,你问便是了。”
沛柔就笑了笑,“五嫂求今上赐婚那日,别人或许看的不分明,可我总觉得,白昭仪好像有意要帮五嫂似的。”
“若是别人,我大约不会说的。是你么,看在你对我这个嫂子向来还恭敬的份上,我便告诉你好了。”
她伸手理了理鬓角,将有些滑落了的翡翠草虫玉钗推回了发髻里。
“白昭仪出身很苦,据她自己说,她也是早年黄河水灾,从河南逃难过来的。后来没了父母,就跟着两个说书的女先儿卖唱。”
“你们家大约也请过她们进来说书,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了。”
沛柔点了点头,“不瞒五嫂说,她刚成为嫔妃,宫宴上我便认出她来了。从前家里也请过那两个女先儿来说《绿珠传》,她的歌确实唱的不错。”
赵五娘便继续道,“有一次我们家请了女先儿过来说书,她也一同过来了。后来我在我们家畅纪园里逛,正好遇见她被张家的四爷欺负。”
“我最讨厌这种事,你也知道,从前我的性子也差,天不怕地不怕的,便找我们家的家人把那张四爷当作闯进花园的登徒子,抓起来打了一顿。”
这倒确实是前世的赵五娘会做的事情,若换了她,估计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