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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媳妇房中还有事要办,便不陪祖母与云娘表妹话了。”
何霓云也站起来,“眼见着又是黄昏了,霓云仍在孝中,要吃素,便不陪姑祖母用膳了。”
待二人走到廊下,常氏便望了一眼边,而后对何霓云道:“瞧着边的红云,明定然又是个好气。”
何霓云也望了一眼,而后收回了目光,“景色虽好,可也很快便要消逝了。我与三表嫂并不同路,这便先走了。”
“云娘表妹这便要回去了?”
常氏望着何霓云的背影,“可云娘表妹如今住着的静宜堂不是在这边么?瞧着这个方向,怎么倒像是要往二门上去。”
何霓云转过来,笑容略微有些不自然,“前几给我娘寄了信,谁知道却许久都没有回音。羁旅异乡,总归想听听家乡音信。”
“三表嫂是燕京人,不曾离开过家乡,自然不明白我如今的心境。”
常氏便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云娘表妹自便,我便先回三房去了。”
何霓云走在往二门上去的路上,忽然跑过来一个眼生的丫鬟,“表姐,这是您的信件。”
也不待何霓云再问,便匆匆忙忙地跑远了。
何霓云走到屋宇的影中,拆开了那封信,而后有笑意渐渐地漫上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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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边沛柔一大早出门,却是到了万家。海柔的孕已经满了三个月了,若不是这样,沛柔也不敢随便去打扰她。
前几个月因为她子活泼,总是闹动,所以胎像一直有些不稳。
因此万家人都不许她出门走动。若是见了沛柔,她们是从玩到大的,玩笑之间,便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来了。
这是海柔嫁过来以后沛柔第二次来万将军府,这一次瑜娘倒是在家。下个月初十,便是她与景珣的婚礼了,景珣就是再想念她,瑜娘有分寸,也不会随便与他相见的。
“临近出嫁,果然人瞧着便不一样了。”沛柔在棋盘上落下一字。
瑜娘便笑了笑,想了想,也落一子,“我瞧着倒不是我不一样了,是有些人成了亲,自己变得不一样了。”
“哦?”沛柔仰起脸,让瑜娘能仔细地看着她,“那姐姐倒是,我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瑜娘就用帕子掩了嘴,“出嫁成了妇人,脸皮更是厚了。”
海柔原来看她们下棋觉得无趣,坐在一边的榻上用些糕点,闻言便口齿不清地道:“五妹妹向来脸皮便厚,这倒不是出嫁之后的事。”
沛柔就回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若不是你如今怀着个将军,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海柔又吞下一个酸梅子,只是望着沛柔笑了笑。
“瑜娘姐姐我成了亲不一样,下个月自己也要成亲了,我倒是要看看,姐姐又能变成什么样子。”
瑜娘没有理她,慎重地又下一子,而后道:“你又输了。”
沛柔原来也没用心在下棋上,就收了子,“不来了,不来了。三姐姐,你瞧瞧,你姑子欺负我。”
海柔便凑趣道:“我虽然是她嫂子,可上不过只有五品的诰命。人家下个月过了门,可直接就是世子妃了,往后我还得讨好着她呢。”
两姐妹就笑起来,落落大方如瑜娘也忍不住要脸红,“你们姐妹俩联合起来欺负我,若是再这样的话,那我可就走了。”
沛柔就拉了她,不肯叫她走,“三姐姐,你话还得谨慎些,待会儿真把我们永宁郡王世子妃给气走了可怎么是好。”
瑜娘就笑着往她腰上掐了一把。
闹了一阵,海柔忽然道:“五妹妹最近可有听见宣瑞伯府的事?”
沛柔最近都在帮张氏办些杂事,倒真没有听见这些消息,便好奇道:“是谁的事?常毓君?”
海柔的神色就冷了几分,“表嫂的父亲出京往山东任布政使之后,我那好表哥,婚后一连抬了三房妾室。便是这样也还不知足,又在家里养了几个伶人。”
“有一回他们行乐时,表嫂看不过去,便叫人进去,将那几个伶缺着我表哥的面绑了起来。谁知我表哥喝多了酒,居然上前去推了表嫂一把。”
“她摔在地上,就见了红,产了。如今表嫂的母亲回了燕京,正闹着和离呢。”
常毓君是什么样的人,沛柔前生便已经很清楚。可海柔如今起常毓君来,眉间的冷色却比起祝煦怜更甚。
常毓君这样的负心人,实在不是能够白头到老的。她若是真能与常毓君和离,也算是她的福气了。
祝煦怜与她们的关系虽然都不好,可毕竟相识一场,同是燕京仕女,见她如今成了这样,也都有几分不忍得。
静默了几息,瑜娘忽然道:“何霓云如今不是在你府里么,她如今如何了?”
沛柔便冷冷一笑,“还能如何,她毕竟还在孝中,就算有些龌龊心思,也总得等出了她祖父的孝再。”
瑜娘见她这样话,就知道诚毅侯府里也不是一派平静的了,“听你这意思,她还是有些不安分的了?”
沛柔又想起那一的不快来,“其他的倒也没什么,只是元放下衙回来的时候,她也曾去二门上等着想与他话。”
海柔很快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意味,“何霓云去二门上见我们五姑爷,五妹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你也是去二门上接五姑爷下衙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