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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与我量相似,若是不话,谁知道一片昏暗之中与她行这样的事的会是谁。今她与三哥的事,我的确没有算计她,我只是给了她一个机会罢了。”
“她行差踏错,落到这样的境地,是她咎由自取。”
沛柔仍有困惑,又道:“那这封信既然是你三哥写的,你为什么又要让大家误会没有这封信。直接让三嫂看看,是三哥有不轨之心,岂不是更好?”
“我虽然也不愿见三房夫妻关系太好,有空闲来打我们的主意,可这个‘不好’也有不同的因由。”
“这件事发生,她固然是会怨怪三哥的,可要是她以为是何霓云污蔑,恨毒了何霓云,岂不是更好?”
沛柔便道:“三嫂原来就不会放过她,这样一来,何霓云的确是要吃更多的苦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你三哥楚楚衣冠之下,却居然是这样的禽兽。”
前生齐建对她了不尊重的话,她也以为他不过是欺她柔弱无依,想占些口头便宜罢了。
“何霓云纵然有错,可你三哥将她骗过去,污了她的清白,更是该死。”
齐延将她搂的更紧了些,“今是何霓云的因果,来齐建自然也有齐建的因果。我们只要好好看着便是了。”
今生这些事,到底也只是他们自己做的。
这世间的选择那样多,却偏偏选了这一种。今何霓云委于齐建,若是没有被她与齐延叫破,她又会如何?
沛柔又想起来一件事,“那你拿出来的那张何霓云写的信笺,上面又写了什么?”
齐延看着她扑闪的睫毛觉得可,就出言逗她,“你觉得写了什么?”
沛柔就垂下眼帘,“左不过是‘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这样表白的句子,再邀你去笑红楼罢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何霓云既然以为自己收到了你的信,又怎会再写信给你邀请你去笑红楼?”
齐延轻轻笑了笑,“因为这封信根本不是何霓云写的。今你我虽然有赏月之名,可哪里的月色不能赏,偏偏要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况且两个人花前月下还不够,还要特意叫上那一大堆的仆妇?”
“有了这封信,我们也就师出有名,可以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了。”
沛柔刚想点头,便又露了疑惑,“可是三嫂明明这字迹与何霓云的一模一样,何太夫人应当也熟悉她的笔迹,她也没有什么。”
齐延的眸光忽然深沉起来,“想要模仿一个饶笔迹,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有时候你眼见之物,也未必就是真的。”
正如前生的那封休书一样。
重英伴他多年,是他教他写字的,他很熟悉他的笔迹。而那一方印,他原来就放的很随意,重英和重乔手里都有他柜子的钥匙。
“那玉扳梅花的纸笺虽然锁在她房中,却也是轻易可得之物。将来若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盖了我的印,你可记得该如何了?”
其实齐延不必把话到如此,她也会想到的。
前生齐延给予她的除了一伤痛,其他的真的很少。他为她作过一幅画,后来她再也没有在他的书房里找到过。
再之后便是这封,在她最后的子里一直陪伴着她,告诉她她该死心的休书。
四年夫妻,他即便对她没有男女之,总该有些夫妻恩。她自问过很多次,他为何偏要这样,把她的尊严放在脚下践踏。
今生他们不过见过寥寥数面,他对她就有终生之念,前生朝夕相处,他难道就真的对自己生不出一丝丝的?
可惜前生走到尽处,她没有力气问一问他。
他见沛柔不话,把玩着沛柔的青丝,“我这样殚精竭虑地算计何霓云,你会不会觉得我可怕?”
可即便他今生这样殚精竭虑,与前生的何霓云相比,却也不算什么。
何霓云心气高傲,总觉得自己比世人都强,合该有地位最高,出最好的男子来伴着她。
她刚入燕京的时候,看诚毅侯府都觉得好,常常会过来,在何太夫人边陪伴她。
何太夫人那时候,也的确起过要为他求娶何霓云的心思。可是他对她,从来都只有一点浅薄的兄妹之谊而已。
何太夫人宠她,却不了解她。即便是全盛时的诚毅侯府,在后来的何霓云眼中,其实也根本算不得什么。
久住燕京,很快她就不再觉得诚毅侯府好,渐渐地也就不往齐家来。
与恒国公赵家的畅纪园,定国公徐家的熙和园相比,诚毅侯府的丹若园实在太,也太单调了。
若熙和园与畅纪园是一整片的色,那丹若园,只不过是一片色上裁剪下来的一块碎缎罢了。
可前生的沛柔却不是这样。她是从熙和园的无边色中走出来的,却也从没有嫌弃过丹若园不好。
她与他一同行走在园中,不必丹若园花增色,她的眉间唇上,就已经铺满了人间最潋滟的光。
她那样好,他却没有好好待她。
后来的何霓云虽然落魄,低头在屋檐下,陷在齐建这个泥沼中,心却仍然在红墙金粉之上。
她与齐建有了首尾,甚至怀了孽种。自知敌不过常氏的手段,便来打他的主意。
也不应该这样,她不过是打着他那时上圣眷的主意。她只是赌一赌,看看这个她从看不上的表哥,到底能不能一鸣惊人,飞到九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