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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就笑着拍了他一把。
待用过了晚膳,齐延见她整整齐齐的穿戴好了,就牵着她的手往内院的书房去。昨才下了一场雪,廊下的积雪都没有扫去,雪色映着月色,倒比从前的月夜都要明亮。
若不是到底有些冷,倒也是难得的美景。
进了书房,点了檀香,虔诚地拜过了月老像,许过了心愿,他们就在齐延的书房里话。
如今齐延的书房内室里已经没有,他们已经好,将来即便有意见不合的时候,也要睡在一间房里。
有贵妃榻便睡贵妃榻,若是没有,也只好让有些人睡在地上了。
沛柔在他的书房里徘徊,原来是想找几本书看。思哥儿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夏莹吹又不许他出门,他每其实都很无趣。
再有就是她总觉得自己很快就会做娘了,孩子长得很快,到时候她什么都教不了她的孩子,孩子更喜欢齐延可怎么办。
齐延却忽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袱,招呼她过去看。
里面却是许多个精致的锦盒,还隐隐有香气。
沛柔打开第一个,是一对点翠镶珊瑚珠与东珠交错的手镯。打开第二个,是一支赤金累丝镶红宝石石榴花的金簪。再打开第三个,第四个,都是做工精致,用料名贵的首饰。
再拆了别的,还有玉炉芳出的新香,有兰麝的馥郁之气,想必应该是瑜娘前几信中与她的那一味桨寻芳侣”的香。
除此之外也还有一些别的,林林总总,总也要千八百两银子。
齐延见沛柔看的差不多了,便又道:“还有几匹布料,我让他们直接送到库房去了。你若是想看,明让纫冬取出来给你看。”
沛柔便渐渐收了笑脸,“你可是做了什么错事,要我原谅你了?”
齐延大呼冤枉,“大人明察,人冤枉。”
又正色道:“你从前不是,我从未像人家哄自己的夫人一样哄过你么?可我两生也就你这一个夫人,又向来懂事,实在是不知道该怎样哄。”
“我就问了几个同僚,他们就,多买些衣裳首饰熏香。你看,这不就是了。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亲自挑的,你喜不喜欢?”
沛柔听,心里早就已经高心不得了,她不过随意的一句埋怨,原来齐延也能记得。
但她照例是要为难为难齐延的,“别的也就罢了,只是这熏香……你不是对很多香料都过敏的么?”
“我在嘉懿堂住了很久,只有你留下的东西相伴,我很清楚你喜欢什么样的首饰。”
“至于香料,当然也是我亲自去挑的了,不然难道相信重乔么?我给你挑的香,自然也是我闻过不觉得难受的,不然往后你用了这香料,我都不能接近你,岂不是自讨苦吃?”
“人家重乔的品味未必就比你差,你看他在我面前多乖巧。”沛柔就点点头,“不过也是这个道理。只是……你从哪里来的钱买这些东西?”
齐延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坐下来,看起来颇有几分慵懒,又将沛柔拉过来,坐在他腿上,“没花你的钱,都是之前检举有功,今上赏下来的。你也不能一点钱都不给我吧。”
沛柔就笑着转过头道:“若是这样花倒是可以,出去喝酒赌钱却不校”
齐延其实也有几分诧异,“我明明两生都很少喝酒,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喜欢喝酒?”
“前生你第一次喝多,闹出了何霓云的事。第二次喝酒……”
沛柔顿了顿,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我们其实曾经有两个孩子,你知不知道。就是你喝多了酒的那次有的。不过也没能保住,就是何霓云来香山找我的那一。”
齐延能感受到她的绪,却不能让她沉浸在里面。
他当然是知道的,他和她一样痛苦过,也深恨自己的冲动。他用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用自己的额头去碰她的。
“不要再想了,都过去了,我们都是活在今生的人。我们很快会有孩子的,而且他们会健健康康的长大,陪着我们到老。”
他见沛柔没话,又道:“后我和同僚换值,陪你去庙里走走吧,求菩萨早些赐个孩子给我们。再之后我是晚上上值,我们可以在庙里住一晚。”
他忽然了这样的话,沛柔的心便莫名沉了沉,“后?这样着急,还要住一晚。我如今上事多,只怕走不开。”
“不要管那些事了,也不必准备什么。你怕不怕冷?到时候我们直接骑马过去。让扬斛和茵陈坐了马车慢慢跟来就是了。”
他见沛柔还有犹豫之色,便道:“好了,你别的都不要想,听我的就是了。你想去哪座寺庙,佛音寺,还是大相国寺?”
沛柔迎上了齐延的目光,“还是感慈寺吧,感慈寺求子最灵。”
“感慈寺?”齐延有些诧异,“你不会害怕吗?”
她毕竟曾经差点殒命在那里。
一想到沛柔差点被柯氏和谢氏害死,他恨不得要她们的命。
沛柔摇了摇头,“曾经害过我的人,如今自己伴在青灯古佛旁,也不知道夜深人静,佛祖究竟能不能渡她们。”
“如今有你在我边,还有那么多关心我的人,我没有什么可怕。”
他喜欢她此刻的坚定,她从来都是很勇敢的。
“那好,我们就去感慈寺。寺外后山的山茶大概都开了,我们一起去赏一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