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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认识瑜娘这样久,她处事向来玲珑,很少有这样的时候。
瑜娘就叹了口气,又平复了心绪,才对沛柔道:“除了你姑姑,也没人能让我这样动气了。”
沛柔先时还怕是景珣又做了什么混账事,毕竟他前生的前科不少,却没想到居然又是因为永宁郡王妃。
自从齐延和她说了今生永宁郡王恐怕还是要造反,沛柔便格外关注永宁郡王府的事情,况且今日瑜娘特地与她独处,想来也是想倾诉一二。
沛柔便追问她:“姑姑她又做了什么事了,连你都气成这样,脸色藏也藏不住。”
“恐怕方才在场这样多人,也就是三姐姐恐怕还看不出来你脸色不对,一个劲儿的找你说话了。”
前生海柔出嫁之后,可比如今要懂事成熟的多。或许就是落到了夫君宠爱,婆婆爱护的福窝里,才让她一点也没有长大。
瑜娘就开了口,“今日言哥儿满月,原本郡王妃也要跟我一起过来的。可晨起请安时,难得才来一趟的许侧妃也过来了。”
“她过来自然是没什么好事,不过是为了炫耀她儿子如今得了河北宣抚使的职务。宣抚使是从四品,已经就比世子的官位高了。”
前几日才听说景珅进了四卫营,没几日又去了河北做了宣抚使。他从前一直都是哪里有仗打便去哪里,这次蜀中之战,倒是没有听说他请命。
而河北一直是平平静静的。这是永宁郡王也觉得自己胜算不大,所以才想办法派了和他一心的儿子出去,替他招兵买马么。
河北宣抚使驻守之地在保定,距离燕京只有三百多里,若是急行军,只需要半日……
沛柔心中有些不安,等会儿回府,她就要写信给齐延。
“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听她说完,郡王妃的脸色立刻就不好看了。偏偏她还不肯罢休,言语中有贬低世子的意思。”
“世子毕竟是王妃的独子,许侧妃也很知道王妃的七寸在哪里,王妃就又禁了许侧妃的足,让她在院子里抄佛经。”
说到这里,瑜娘有有些气不顺,“她们两个都斗了多少年了,我嫁过来不过半年,这样的招数连我都不知道见了多少次了,她却还是次次都中招。”
“她就是罚了许侧妃禁足又能如何,郡王爷一回来,还不是立刻就把人放出来了。然后她就再去和郡王爷吵架。本来夫妻情分就不多,吵一次就更彼此厌恶一层。”
瑜娘抚额,“有时候我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也是定国公府的小姐,还和你一样,是太夫人亲自教养的。嘴上说着是知书达理,城府却还不如市井里的普通女子。”
“你的姐妹们哪个不比她强些了,就是同样自负清高的浔娘,只怕也比她聪明的多。”
自从上次和浔柔在熙和园中谈话,她也不再觉得浔柔是自命清高了。或许有些人的心天生就是冷的,只要她自己能过的舒心,何必要管别人的看法。
沛柔便道:“有才之人么,总是要傲气些的。不像我,什么也不会,也只好嘴皮子利索些,不叫人欺负了我罢了。”
瑜娘就笑起来,“嫁给郡王爷这样的人,有才华也只是对牛弹琴罢了。还不如把嘴皮子利索些,收拾起妾室来也干净。”
又道:“你生了这张厉害的嘴,又得了个疼人的相公,想必是不会纳妾的吧?那你岂不是也白生了这张嘴了?”
沛柔便正色道:“没有妾室小星可以收拾,那就收拾相公嘛。”
瑜娘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眉宇间的不快之色总算稍减。“你相公可是两榜进士,和你这小女子相比,谁更厉害?”
“两榜进士有什么用,夫妻相处,难道是每日‘之乎者也’么?说文解字我是不如他,难道吵吵嘴还能输给他?”
“毕竟在燕京仕女圈里混迹了这么多年了,若论吵嘴,我还真没输给过谁。”
听了沛柔的话,瑜娘更是笑个不住,很快便将剩下的那点阴翳之色都消去了。不过,瑜娘原本也不是会为了这种事情就七情六欲上脸的人。
也不能怪沛柔看了她这样一下子就想到了景珣,前后两生,她最失态的时候,都是和景珣在一起的。
沛柔便问她:“可是还有什么事?你婆婆没用糊涂,其实和你们也没什么关系,如今又不靠着她。”
瑜娘的面色又沉了沉,“若是只有这点事情,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许侧妃一走,她立刻就找起了我的麻烦。”
“先是说我父亲无用,世子在我父亲麾下当差,都这么久了还没有能够升上去,职位还不如景珅。”
瑜娘冷哼一声,“而后又说我无用,大房柯氏的孩子都快满月了,之前也有过有身孕的妾室,我们这一房却一点动静也无,要张罗着给世子纳妾呢。”
柯明碧嫁到永宁郡王府比沛柔和齐延成婚要早了好几个月,也的确是做娘的年纪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也能容忍真心爱慕的丈夫纳妾,毕竟柯家可是没有人有妾室的。
便如柯氏,一向以这样的事情为傲。
“……姑姑也太过分了些,你和世子才成婚多久,没有动静也是正常的。今日回去我便和祖母说一说,让她好好和姑姑谈谈。”
瑜娘和景珣是去年八月成的婚,至今不过半年。
瑜娘却道:“不必麻烦太夫人了。一直没有动静,也是我早看清了他们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