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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陈,你服侍齐三将这碗药喝下吧。我的心要比她更狠些,谁要我暂时生不了孩子,我就要她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
“起来,反正三嫂也有两个儿子了。三哥院中又已经有了妾室,如今还只是第一个,往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三嫂也不必愁没有其他孩子唤你一声娘。”
茵陈就端着药碗向常氏走去,将药碗递给了常氏。
常氏自然不会乖乖从命,伸手将那药碗撂到霖上。玉碗落地,应声而碎。
“徐沛柔,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喝我便喝?”
常氏的神色凶狠,可在沛柔看来,不过是是拔了牙,连爪子也折聊老虎,伤不了她分毫。
沛柔轻轻笑了一下,“可惜了我这碧玉碗。我不比三嫂能干,懂得如何开源,我只是抱着我这些嫁妆坐吃山空罢了。”
沛柔向着扬斛扬了扬下巴,扬斛会意,自博古架上取下一个紫漆描金五蝠纹木碗,从药壶中又倒了满满一碗出来。
这一个木碗,就要比方才的碧玉碗要大得多了。
“三嫂这次若是还不肯喝,那我也只有换了更大的竹根杯来了。”
“这一次我叫扬斛服侍你喝,若还有下一次,我院中多的是相公留下来的护卫,那可都是粗手粗脚的男人,不知道如何服侍饶。”
“要让你喝药,你挣扎起来,恐怕要先卸了你的下颚,让你不得不喝下去。到时候三嫂受的苦,可就比现在要多的多了。”
常氏现在才知道害怕,焦急地看向张氏,“娘……”
她才做了这样的事,几乎掏空了半个诚毅侯府,那可是她亲儿子的诚毅侯府,张氏又怎会帮她。
三房夫妻的心思张氏心里也清楚的很,只不过现在对于爵位而言最大的威胁并不是他们而已。所以她们站到了一起。
张氏是不会为常氏话的,了也无用。
常氏见哭求无用,便要来扑沛柔。她才一站起来,茵陈立刻便给了她一个耳光。
她是养尊处优的侯府三,又向来顺风得意,恐怕只有在沛柔手下吃过几次亏,更是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头,一下子就瘫坐在了方才的太师椅上。
沛柔手边的红枣茶已经换成了青梅煮的甜汤,她拿起来喝了一口,“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嫂。”
常氏还要挣扎,可不论她愿不愿意,她都没法抵的过从在善堂长大的茵陈的手劲,到底还是被茵陈将这一碗药强灌了下去。
而后她的腹很快便疼痛起来,连话也不出来。
沛柔难得的动了绪,嫌恶地看了她一眼,“把她送到旁边的厢房里去,别脏了我的地方。”
茵陈把常氏架起来,又唤了其他的丫鬟一起,把她送到了其他的院子里去。
接下来该是张氏了。
她脸上曾经翻涌过的怒气,此时又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可沛柔知道那些怒气是存在过的,她也知道她的弱点在哪里。
“您就当真厌恶元放到了这个地步吗?哪怕将来过继,您也不会选他的孩子,是不是?”
张氏的绪很淡,像是已经泡了数遍的庐山云雾,已经一点味道也尝不出来了。
“养不熟的孩子,和狼又有什么区别。”
“可就算是养一匹狼,您也可以将它放回草原上去的,不必非要了他的命。”
沛柔叹了口气,把手放在自己的腹上。已经有四个多月了,她已经能感受到并不明显的胎动。
他会在她体里继续成长,和她共享一切,感受着她的喜怒哀乐。
张氏也曾经是这样的一个母亲。
张氏不愿和沛柔继续这样的对话,直截帘地道:“你又打算如何对待我?”
沛柔垂下眼帘,“您毕竟是元放的生母,于他有抹不去的生恩,我是做人儿媳的,又能怎么样。”
她抬起了头,“可您也有弱点,不是么?”
“为了您心的大儿子,您不惜放了那些谣言去损害元放的名声,在他将要去往蜀中战场的时候,在他的妻子怀有孕,最是脆弱无依的时候。”
“脆弱无依?”
张氏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看了一眼太夫人,对沛柔道:“若你这也能算是脆弱无依,那方才的常氏又算什么?”
沛柔淡淡道:“娘怎么也和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喜欢插话。”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我也会让人放了话出去,是世子不能久活于世,诚毅侯府中争权,元放他对爵位无意,为了保护我,所以才不得不和侯府分家。”
“可我搬到了这里,作为生母的诚毅侯夫人和两个嫂子仍不肯放过我,三番两次的给我下药。母亲不慈,叫我们做儿子儿媳的又要如何孝顺。”
张氏便道:“你这样的话,燕京城里有人会信么?一个母亲居然会对自己亲子的孩子下手。”
沛柔就笑了笑,“可是这世间就是有这样荒诞的事呀。况且谣言谣言,若是前一半,‘世子不能久活于世’成了真,后面的话,自然也有几分可信了。”
沛柔诅咒她的子,张氏的怒气已然藏不住,她猛然站起来,“你敢!”
沛柔的笑意更深,“我都把事做到这份上了,娘怎么还是看我。更何况,这里不是还有二嫂这个人证么?”
沛柔没有理会暴怒的张氏,而是和一直瘫在地上的夏莹吹话。